坐在大公子對面的陌生男人有些驚訝,不知大公子為何讓一個丫鬟旁聽他們的對話,見有外人,他低頭咳了兩下,不再說話。
大公子見對方不說話,就主動說:“請先生轉告候爺,候爺的意思,微臣明白,只是這江山是劉姓的江山,候爺想必更明白這個道理。宮中即有太后在,他何苦再趟這攤渾水?還請候爺三思。”
陌生男人沒料到大公子敢說如此大膽的話,驚訝的直起了身子,低聲吼道:“桑侍中慎言,不要說出有辱候爺名聲的話!”
大公子淡笑道:“既然惜名,就更是要三思而後行。”
大公子這番話把對方氣的不行,當即拍案而起,說:“不識抬舉的後生,哼!”
見他拂袖而走,大公子在身後說:“鋤芳,送客。”
外面脆脆的聲音應道,而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遠去。
雲舒瞪大了眼睛看向大公子。小聲問道:“是魏其侯的人嗎?公子這樣直接的得罪魏其侯,會不會不妥?”
大公子臉上這時才鬆懈了幾分,歪靠在案邊,說:“正因為是魏其侯的人,我今天才需要嚴詞拒絕。皇上已經得知我之前透過魏其侯介紹陸先生進宮給皇太后醫病,他有些懷疑我跟竇家有什麼關聯,在這個時候,我不能再讓他產生懷疑,一定要劃清立場。”
雲舒聽了也覺得對。直接得罪魏其侯雖然有點危險,但是得到皇上的信任更重要。
“不過,魏其侯派人來,所說何事?”
大公子嘆道:“魏其侯說帝后感情不合,皇后兩年無所出,想慫恿皇上娶竇家女進宮,但皇上性格執拗,怕竇家人說出來他會自然而然的反感,所以想讓我旁敲側擊。”
雲舒聽完驚歎道:“這事怎麼可能?皇上先是奉命取了皇后,他在皇后那裡吃盡了苦頭,怎麼可能再娶一個背景強大的夫人進宮牽制自己?再者這事說出去,不僅得罪皇上,更得罪了皇后,她眼裡可容不得砂子!”
大公子點頭道:“正是這個理,所以我才更不能客氣,魏其侯還真把我當做黃口小兒,竟讓我做這樣的事。”
說到這裡,大公子感嘆道:“最近皇上正為魏其侯的事情煩惱。”
雲舒一副傾聽的神情,大公子想到雲舒經常會有解決事情的奇思妙想。便詳細說了起來。
當下的丞相乃是三朝元老衛綰,他信奉“無慾以靜,天下將自定”的黃老之學,他在位期間,少有作為,劉徹對他十分看不重,覺得他不過是聽先帝話騙資歷的庸人。而恰好最近出了多起官員無辜被下獄的冤案,這些案子都是經衛綰之手,因他的不查之過造成。劉徹便起了罷免丞相的念頭。
衛綰年邁易出錯,罷也罷得,劉徹私下裡對竇太后提及此事,竇太后並未特別反對,只一事讓劉徹覺得很難辦——罷免了衛綰,用何人為相?
滿朝上下,劉徹數來數去,只有竇嬰最合適,可是劉徹又不想擴大竇家的權勢,矛盾之下,竟無解決的辦法!
雲舒聽完之後,仔細想了想自己所知道的東西,便問道:“大公子。你的表舅田汀�緗窆倬雍撾唬俊�
大公子訕笑道:“別人不知也罷,你倒來打趣我,我跟田大人的舅侄關係攀的也太遠了點。”
雲舒也跟著笑道:“縱使遠,那也是門親戚,不管大公子想不想認這門親戚,總有被人發現的一天。即是入朝為官,總得事先想一想,免得多生枝節。”
大公子覺得雲舒說的有理,認真思考起來,不過雲舒馬上就打斷他,說:“我提起田大人,倒不是想說他跟大公子的關係,而是覺得大公子可以建議皇上用王太后的人來制衡竇太后的人。”
大公子眼神一亮,頓時明白了雲舒說的意思。
帝王之道,貴在制衡。
竇太后是太后,王太后也是太后,兩人雖有輩分差異,但都很尊貴。更何況王太后還是劉徹的生母,田汀�橇醭溝那拙司耍�醭谷綣�賾錳鑀‘,在朝臣眼裡,只怕再正常不過。
以王氏外戚牽制竇氏外戚,重用竇嬰的同時也提拔田汀�R簧講蝗荻�ⅲ�粲卸�ⅲ�鼗嵯嗾��醭共蝗繾�沼嫖討���癲蛔詈茫�
雲舒還壞壞的笑道:“聽說田大人以前上魏其侯府巴結魏其侯,吃過閉門羹,田大人這個人的心思。可沒那麼豁達!”
大公子憂慮的說:“我在宮中見過田大人幾次,他這個人圓潤狡猾……類小人,皇上若真重用他,也不知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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