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鬚,正是桃花島主黃藥師。他席地而坐,膝蓋上放著程英適才所秤的瑤琴。李莫愁對戰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黃藥師進屋、取琴、坐地。她竟全沒察覺,若是時才出手。取她性命豈非易如反掌?
黃藥師在琴上彈了一響,縱聲唱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唱的居然就是李莫愁那一曲。琴上的弦只剩下一根“羽弦”,但他竟便在這一根弦上彈出宮商角徵羽諸般音津,而琴韻悲切,更遠勝於她的歌聲。
黃藥師琴歌相和,忽而歡樂,忽而憤怒,忽而高亢激昂,忽而低沉委宛,瞬息數變,引得她也是忽喜忽悲,忽怒忽愁,眼見這一曲唱完,李莫愁非發狂不可。
我此時腦海裡飛速盤算,這李莫愁如果在此處被殺,後面劇情該當如何?想來想去不得要領,剛準備吩咐程英去點住李莫愁的穴道,忽然只聽嘩啦啦的鐵球撞擊亂響,黃藥師咦了一聲,琴聲便停歇下來。
李莫愁神智一清。揮手便是十數枚冰魄銀針,向後便逃,黃藥師袖子一揚。將那十幾枚針掃得不知去向,也不去追趕,只是轉頭向那邊看去,我心中也不知是歡喜還是鬱悶,反正又讓李莫愁這小妞跑了。
只見那邊緩緩行來十幾匹馬來,馬背上端坐的便是金輪法王一行人,霍都向我怒目而視,卻轉眼瞧見程英,又不禁露出一副心醉神迷地豬哥模樣來。
那邊金輪法王忽然開言道:“前面可是桃花島島主?貧僧金輪,在此有禮了!”
那有禮了三字。金輪法王突然提高聲音說來,我只覺胸口一悶,便像被人猛擊了一拳一般。勉強支撐。再看幾女,曲芷若無其事一般,程英也是身子一晃,強行站住,只有陸無雙武功最弱,手按住胸口。嘴角溢位一絲鮮血。
黃藥師緩緩站立起來。朗聲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咄!”只這一下,除了金輪、霍都、達爾巴三人外,餘下十餘名蒙古武士全部被震翻下馬,口鼻均被震出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