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懷疑,東弧破真的對她動心了,可是,這卻不是她想要的。
動心又如何,後悔又如何,這些遠遠消除不了她的怨恨和厭惡。
心微微扯動,她突然想起師兄來,想起她睡著前,她似乎看到了一顆晶瑩的淚水從師兄的臉龐話落,而那顆淚水,竟讓她沒來由的心慌。
“師兄,師兄”
沉夕慌忙坐起身子,四處尋找師兄留下的痕跡,只是,房內除了她熟悉的屬於師兄的冰寒氣息之外,再沒有其它。
就連,師兄放到她手中的那條緞帶,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怔怔的,沉夕拉起錦被蓋住自己裸露的身子,側目間,便看見了那抹開在自己手臂上奇異的紅色花朵。
果然,師兄出事了。
沉夕狠狠揪住胸口,彷彿胸口被鑿開一個洞,空空的,很痛。
猛地掀開錦被,沉夕方要去尋找師兄,恢復內力的她卻突然聽到似乎有人朝這邊走來,聽步伐,該是很小心翼翼的樣子。
沉夕迅速穿上簡單的一些衣物,回到錦被內,眯起眼睛假寐。
門再次被推了開來,只是聲音卻輕了很多。
來人小心翼翼的走到沉夕的床邊,卻並未靠近,他靜靜的看著睡著的沉夕,好看的劍眉微微蹙起。
沉夕倏的睜開眼,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慌亂和一閃而逝的愛戀。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他進入屋子之時,她便嗅到了他身上的冷梅香,屬於另一個女人的冷梅香。
“夕兒,朕,我…”
“皇上扮成泊凌公子的模樣,是又看上了哪家好玩的玩物嗎?還是宮中的醒妃娘娘無法讓皇上滿足?”
沉夕字字冷如冰霜,就連眼神,都帶著厭惡和悽然。
這東家兄弟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勁的往她這裡跑。
東凌破眼中閃過一絲悔色,隨即變得堅定,“夕兒,今日我來,是想將你帶走,我知道,你在王府中一直過的不好,夕兒,跟我走好不好?”
沉夕似是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一般,唇角泛起一抹嗤笑,“原來皇上也會開玩笑,只是,臣妾不是愛笑之人”。
“夕兒,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想要帶你走,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輩子”,東凌破一向沉穩的眸中頓時慌亂不已。
“先不說別的,就臣妾現在這身份,皇上認為你可以隨便帶我走嗎?皇上,臣妾是你的弟妹。”沉夕冷笑一聲,“說起來,臣妾如今這榮華富貴,還多虧了皇上呢”。
東凌破身子一僵,想起他買下沉夕,將沉夕送入王府的那一刻,為何,那時他被蒙了眼睛一般,看不見近在眼前的金鑲玉。
若是,那時他便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他是不是就能跟她攜手一生了,原來,幸福是他自己放棄的。
只是,如今他想找回來,還可以嗎?
“況且,最重要的是,我,不願入宮”,沉夕冷冷的說著,“我曾以為你只是泊凌公子,我以為我找到了那種只執一人手,與子攜一生的人,可是我錯了,我曾經罵東弧破是個種馬,原來,最骯髒的那個人,在我身邊”。
苦笑不已,唇邊似是嚐到了鹹澀的淚水,她吞下,不願他看見。
“夕兒,你若不願入宮,我給你一座別院,那裡只有你和我,好不好?我不是東明之主,你不是東明王妃,你只是我的女人,而我也只是你的夫君,可好?”
沉夕的話讓東凌破恐懼,他無法想象沒有沉夕的日子,原本他以為操勞國事便會忘了她,忍了那麼久,就是不想讓她防礙了自己的抱負,可是今日,那麼多天的努力竟然只是看著她,便化為泡影。
原來,他已不能沒有了她。
東凌破一個上前,抓起沉夕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溫柔的摩挲著,感受著屬於她的清香和溫度,眼中盛滿柔情,看著她,規劃著只屬於他和她的未來。
沉夕怔怔的看著,眼前溫柔不似往昔的男子,他的話語,讓她心動,她竟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話語,在腦海中開始描繪起他們的未來。
他擁著她,她挽著他,她為他跳舞,他為她奏蕭。
他們攜手看盡天邊雲捲雲疏,賞盡東昇西落,沒有紛爭,沒有後宮三千,也沒有榮華富貴,他們只是守著一座院子,便成了他們的一方天地。
“我雖然不能時常陪著你,可是我一有空就會去,去只屬於我們的別院,在那裡,我們跟平常夫妻一樣,相守相偕,好不好夕兒?”
彷若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