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前面幾日,礙著皇后的尊嚴與皇帝的面子,不得不每日熬足那幾個時辰,只是,心裡卻是叫苦連天的。
如此這般,不過才兩三日而已,連頭七都沒有過,就相繼有幾個身子比較弱的命婦和嬪妃都病倒了。皇帝一聽此訊息,並不覺得自己要她們跪拜皇后的金身有多過分,按照禮法,這不過是為人臣婦的本分而已。而這些人,竟然敢假意託病不來,或者是推三推四,真是沒有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底。
是以一番震怒之下,又罰了這幾個命婦和嬪妃,如此一來,便是再沒有人敢稱病,但是,私下裡,眾人心中的不滿,卻積壓的更深了。
只有陳昭儀,因為要撫養大皇子,所以每日裡大半時間,都呆在自己的宮裡,並未參與這冰天雪地裡的每日跪拜。再有就是住在太妃宮裡的榮昭儀,她被皇帝送回去之後,名為靜養,實際上已經是被禁足了。但她臨盆在即,也不需要出來參與這等事情,所以,倒也躲了懶,落得自在。
陳昭儀論歲數上來,只比皇后還年長一歲多,只是她未曾生養過,如今陡然間得了大皇子來撫養,一時間除了戰戰兢兢之外,心裡也有幾分欣喜。
畢竟是溫暖馨香的一個小人兒,又有皇帝這樣尊貴的父親做靠山,自從大皇子來了陳昭儀宮裡之後,內務府便緊急抽調人手,給她安排了不少撫養大皇子應有的排場。而皇帝則每日就算再忙,也會到她宮裡坐上一坐,最起碼,也要看看兒子,和她這個養母說說孩子每日裡的情況。
陳昭儀此時已知道,原來溫無雙所謂的一次性補償,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大禮。的確,似乎情況一下子就調轉了個個,她從一個久已失寵的妃子,突然變成炙手可熱的得寵皇妃。
因為,不管怎麼樣,能夠撫養大皇子的妃子,都不應該只是一個昭儀這樣的份位。而皇帝,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言辭之間也流露出想要封她為貴妃的意思。
只是,這樣的冊封禮,不能草率為之,需要等待皇后的喪禮過去,還有就是,霍太妃的身體漸漸好起來,才好讓內務府去籌辦。
☆、真亦假來假亦真(1)
寒江之中,一葉孤舟在將要結冰而尚未結冰的江水中緩緩行走。那划船的船伕手中的船槳似有千鈞之力一般,看似平淡無奇的一下子扎進去,竟然能破冰入水,是以,這一葉小舟,在水流阻滯的母江中行走的並不慢。
溫無雙一襲玄衣坐在船頭,眼神怔怔,似在沉思著什麼。
而後,不多時,就見岸邊傳來一陣馬蹄聲。那馬蹄聲十分的急促,像是在追趕著什麼一樣。
最後,是一個女子焦急的呼聲,寒風裡遠遠傳來,卻是:“門主!門主!門主請等等我!”
溫無雙一開始似乎沒有聽見,而後才朝那船伕做了個手勢。很快,小舟就靠向了岸邊,而後,那女子竟然輕盈的從馬背上一掠而起,最後是衝入船上,整個人都跪在他懷中。
“門主!求您帶奴婢一起離開!奴婢不要呆在那個地方!奴婢要隨您迴天音閣去!”
清麗的容顏,與那人的確有著幾分相似。只是,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神態,卻與她截然不同。
溫無雙不動聲色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略微看了看,最後搖頭道:“青霓,你可記得,天音閣的門規,第一條是什麼?”
那個被他喚作青霓的少女聞言似乎抖了一下,繼而,敬畏的捲起身子,在他面前恭敬的跪下,顫聲道:“奴婢……奴婢記得,有違背門主之令者,死。”
“嗯,很好,看來你現在雖然做了皇帝的妃子,倒也沒有忘了本。”
青霓聞言咬住了下唇,她姣好的面容在寒雪映襯下,只顯得十分的蒼白無助。“門主,青霓並不想做什麼皇妃,奴婢只想追隨門主,隨侍門主左右!”
溫無雙看著她的眼睛,忽然笑了起來。他站起身,挺立於船頭,一任寒風蕭蕭掠起自己的衣襟下襬,負手於胸,少卿才道:“你想回天音閣?呵呵,做皇妃不是也挺好的嗎?我覺得,你在宮裡就十分好,也很合適。以後,你就呆在皇帝身邊吧,不管是什麼病,總有好的那一天。到那一天,再回宮去。順便,幫我照看一下陳昭儀。記住了,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自作主張。否則,後果你應該想得到的。”
“青霓,我向來不喜歡門下的女弟子有自己的主張,這一點你應該懂得。所以,以後不要再嘗試了,知道嗎?”
青霓不敢再說話,只是慢慢的跪直了,直到他再度開口,對她說道:“去吧!”
她才再度拜下,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