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方才平淡佈局之語變到現在偏激惡毒之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似理所當然,完全不是玩笑。
裴笑笑聽在耳中,則是腦中凌亂了許久。過了好一陣子,她才緩緩的道,“你這是開玩笑吧,一個想殺人的人,是從來不會把殺人二字放在嘴邊的。”
溫無雙見她似乎不信,又柔聲道,“我想殺了之後燒成一把灰的女子也不止你一人,你不必介意、更不必掛懷。”
☆、真心話(2)
“你要留下、我就讓你留下。”溫無雙牙齒微露,似要咬唇,卻只是在唇上一滑而過,留下淺淺的齒痕,“你想要怎樣便怎樣,我可從來不為難你。”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也很平淡,“你卻問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嗯?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裴笑笑此時離他甚遠,他也再沒有任何逼迫性的動作,可是就是這樣輕飄飄的話語,再加上此時那種壓抑而封閉的空間和氣氛,四周死一般的寂靜,種種因素結合在一起,令裴笑笑不得不從心底生出了寒意與恍惚。
歷經九死一生之後,發覺自己身邊如今只剩下這麼一個熟悉的人,而這個人卻是這樣的善變莫測。
裴笑笑眼眶突然發熱,她從小豁達,不管遭受多少侮辱折磨幾乎從未哭過,但此時卻眼眶酸楚,“你……你……你為什麼要說這些這樣的話?你究竟想要我怎樣對你?我……我不可能……”。
溫無雙緩緩轉過頭,幽幽的道,“我想要你從心裡當我是神、相信我關心我、保證這輩子會為了我去死、在恰當的時候親吻我、心甘情願爬上我的床……。”
裴笑笑終於忍無可忍,啊的一聲,將放著他茶杯的小几掀翻開去,茶盞滾落於地,湯汁四濺,她四肢冰冷,臉色慘白,指著他道:“你……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溫無雙抬起頭幽幽的看著她,眼瞳很黑,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她卻看見他眼眸深處在笑、一種隱藏得很深的瘋狂的笑,“這就是男人的實話,一個男人欣賞一個女人,難道不是要她做這些事?那些以前你認識的男人又難道不是想要你做這些事?難道你以為男女之間,真的可以陽春白雪琴棋詩畫而沒有半點肉慾?”
“你——”裴笑笑忽然語塞,緩緩的放下手,低聲道,“這些話……是真心的麼?”
溫無雙這才正色道,“當然,真心話,男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就算是隻睡一次,他也想睡了再說。”
裴笑笑定定的看著他,半響,最後深深的咬住嘴唇,“這些事我萬萬做不到,溫公子,我會一生一世記得公子的恩德,但求日後……不再有麻煩公子之處。”
她說完,將打翻的小几重新擺好,又將他的茶杯放回桌上,抹去了地上茶湯的痕跡,默然坐到一旁。
油燈的光亮,越來越微弱,只是兩人的眼睛都逐漸適應了這種光度,因此,一時間倒也不曾怎麼察覺。
溫無雙望著屋樑,眼眸深處的笑意斂去,換之是一種茫然的疲憊,就如一個人走了千萬裡的路程,歷盡千辛萬苦,滿面滄桑卻仍然不知道要往何處去、不知何處才是他能夠休憩的地方。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極輕極輕的嘆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裴笑笑眼見著他站起來,卻不知道他要作甚,正忐忑間,覺得船艙的四壁都震動了一下。而後,有人在門外叩響了門環,道:“二位,已經到了。”
*****************我想早點寫回君嘯白和笑笑重逢的片段,妹的,這溫無雙太變態了,太變態的男人真是叫人抓狂啊!
☆、千山暮雪(1)
裴笑笑眼見著他站起來,卻不知道他要作甚,正忐忑間,覺得船艙的四壁都震動了一下。而後,有人在門外叩響了門環,道:“二位,已經到了。”
隨著溫無雙走出船艙,裴笑笑直到腳踏上地面的那一刻,才看清楚,原來自己所乘坐的這艘船,居然是被珊瑚灰所層層包裹起來的一艘古船的遺骸。難怪,坐在裡面的時候,會覺得隔音功能如此的好。而且這些珊瑚灰似乎還中和了珍珠岩一樣,在水霧瀰漫的島嶼邊,也能看到船身閃爍著陣陣晶瑩的光澤。
珍珠岩防水,是以,這是一艘可以媲美現代的高階船隻。
而且,等她看清楚船下的物體時,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怪不得似乎從頭到尾都聽不到船槳的聲音,船上似乎也沒有船伕,原來,用來驅動這艘船向前行駛的,是一隻巨大的魔鬼魚!
雖然之前也在海洋世界的巨大玻璃缸裡看過魔鬼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