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等她來到飛霞閣時,還真是看到了一出好戲。
離著飛霞閣還有十幾米遠的距離,就聽著裡面有人在嚶嚶哭泣。薛玉鳳帶來的兩個丫鬟站在門口,看見甑蕾走過來連忙說道:“八小姐怎麼來了?夫人正和三小姐在房裡面更衣。”
甑蕾心想你這是要換上木乃伊的裝扮嗎?這麼久的時間還沒更好衣,難道又被李嬌打了?
她笑吟吟的開口,關懷的低聲說道:“我不放心姐姐,便和霍老太太說了,過來看看。”
說著,她還微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往窗戶那邊說道:“姐姐,姐姐,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甑蓓還沒開口,卻是薛氏的聲音先傳了出來。只聽她不無怒意的喝道:“作死啊你!你姐姐好的很,都是你們這些壞心腸的蹄子,看見她被人欺負也不上去幫把手,這回倒是懂得來看熱鬧了。”
丫鬟慌忙走進去,低聲對薛氏說道:“夫人,是霍老太太派人送八小姐過來的……”。
薛玉鳳手裡正拿著一個熟雞蛋給女兒敷臉上被打的紅印,此時一聽這話,手裡的雞蛋也握不住了,咕嚕嚕一會兒工夫,就滾到了門口。
甑蕾臉上掛著謙卑而溫順的笑容,等霍老太太身邊的那個丫鬟上前行禮退下去之後,她才笑吟吟的走了上來。
她輕輕彎腰,撿起滾落在門口的雞蛋,拿在手裡,對著甑蓓笑道:“姐姐,剛才都是我不好,這煮熟的雞蛋也浪費了。你剛才落水受了寒,霍老太太很是關心呢!她讓我過來看看,你臉色不太好,真的不要請大夫來瞧瞧嗎?”
甑蓓自己做賊心虛,此時嘴也不那麼硬了,只是搖頭道:“不用,我好的很。”
甑蕾心知她就是害怕給大夫一把脈,自己懷著孽種的事實就會真相大白。於是便玩味的笑了笑,走近甑蓓身邊,俯身對她說道:“可是我看姐姐這次落水,跟我上次落水時的臉色很不一樣呢!我看還是請大夫來瞧瞧比較妥當吧!“
☆、大打出手(10)
說完,她又意味深長的拖了重音道:“畢竟,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呢!”
薛玉鳳站在甑蓓的身邊,自然是將甑蕾的表情看的是一清二楚。聽到這話時,她也有些警惕的瞪大了雙眼。
可是不等她說話,甑蕾就將手指豎在嘴邊,用眼神看了看仍等候在門口的霍府丫鬟,壓低了聲音有些森森的說道:“母親說我說的對吧?姐姐一向任性,這要是諱疾忌醫,到時候落下了病根,嫁到江府之後影響了生育,那可就是授人以柄了。”
薛玉鳳和甑蓓兩人此時都聽明白了她話中的威脅,可是她們兩個誰也不敢聲張。
因為,隔壁就是李嬌的房間,甑蕾這時候要是不管不顧的鬧起來,只要有半點風聲,就足夠讓她們母女二人不得好死了。
薛玉鳳死死的瞪著一雙大眼,心想:這賤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她怎麼會知道蓓兒懷孕的訊息的?對了,一定是宋姨娘那個賤人,一定是她!真是可恨的東西……
薛玉鳳心裡恨歸恨,不過她能夠在甑府掌權這麼多年,顯然還是個聰明人。當下立馬就辨清了形勢,不得不咬牙低聲道:“蕾兒說的很對,你姐姐都是被我慣壞了。今兒個落水之事呢,的確是可大可小。不過,怎麼說這都是別人家的府邸,咱們這些女眷,總不好過分討饒了主人。所以,我看這大夫嘛,就不必請了吧?”
甑蕾見她果然識相,於是點點頭,會心笑道:“母親所言也有道理,不過,這要是霍老太太問起來,蕾兒也怕自己說不好,會影響了旁人對咱們甑府的評價。畢竟,父親大人說了,要姐妹和睦,兄友弟恭,這樣才是大家子的做派嘛!”
薛玉鳳眼珠子一轉,已經明白過來,這甑蕾分明就是藉機向她敲詐!
只見她暗地裡伸過一隻手來,在薛玉鳳的手心裡寫了兩個字:信物。
薛玉鳳大吃一驚,卻不敢吭聲,甑蓓拿準了她只能吃暗虧的心理,眼珠子瞄準了她脖子上戴著的那條八星伴月紅寶石項鍊,使了個眼色之後,便道:“母親有所不知,剛才霍老太太還問起我的婚事,我外祖母一時嘴快,都跟她老人家兜了底。霍老太太說母親是很賢惠的持家能手,定然不會叫我吃虧的。所以……”。
薛玉鳳看著甑蕾,心裡恨的幾乎就要滴下血來,偏偏面上還不得不笑著,因為生怕被人看見她此時可怖的表情。
她乾笑了兩聲,終於爽快的從脖子上摘下那條名貴的項鍊,狀似親熱的塞到了甑蕾的手裡,用十分誠懇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