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默然的放下了車簾,對守在車壁兩旁的侍女吩咐道:“起駕!回鳳儀宮!”
甑蕾接到訊息時大吃了一驚,聽說白姑娘昏厥過去之後,她便立即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同尋常。溫太醫仍在給君嘯白施針,因為之前封住了他全身的穴位,現在需要逐步解開,以令血液同行至心肺,然後才能讓他醒轉過來。甑蕾在旁邊看了很久,最後見那來請自己的侍女頭上汗珠子都流了一臉,這才輕聲對溫太醫說道:“溫太醫,你這邊還需要多久?”
溫玉安正全神貫注的撥弄著手裡的銀針,被人打亂了注意力之後有些微微的不悅,不過他抬起頭時,只是簡短的說了一句:“最少還要一個時辰。”
☆、局中局(4)
“哦!”甑蕾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不高興,只以為是自己打攪了他,便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她想想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再加上林嬤嬤被皇后派人送了過來,有她在這裡替自己坐鎮,料想也沒人敢生事。便轉身走了出來,來到門口對林嬤嬤吩咐了幾句,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天是少見的悶熱酷暑天氣,想想也是,這都七月底八月初了,正所謂酷暑盛夏,也就是說的這個時候了。
甑蕾自己手裡拿了一柄很別緻的娟紗團扇一下下的扇著,走到臺階處,忽然想起來,便隨手將自己衣袖裡的一條沒有用過的雲錦霞絲帕取了出來,交給一個侍女吩咐道:“去把這個交給溫太醫,就說辛苦他了。”
侍女拿了絲巾點頭走了進去,甑蕾則轉過身,坐上來接自己的肩輦,然後往綠荷殿方向而去。
到了綠荷殿門口,卻見偏殿門口有許多人來回走動的。甑蕾下了輦之後便往大殿裡看了看,還好,皇帝似乎仍在陪波斯國主和扶桑國太子飲酒賞樂。
而偏殿那邊,來回走動的好像都是些醫女和侍女。
甑蕾幾步走進殿中,侍女們急忙掀起珠簾重重,待走進去一看,才發覺,咦?這不是霍老太太和霍家大奶奶嗎?她們怎麼來了?
甑蕾心裡本能的狂跳了一下,再一看,好在太妃沒有跟著一起來,要不然,可真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霍老太太和霍大奶奶見她進來,也是紛紛轉過頭,甑蕾搶先上前行了斂衽之禮,霍大奶奶到沒有說什麼,霍老太太卻道:“不敢,王妃身份高貴,老身可不敢受您的禮。”
甑蕾知道她這是有心給自己難看了,心裡想想也是情有可原,便厚著臉皮上前道:“老夫人這麼一說,真叫我無地自容了。昔日若不是得老夫人看得起,又哪裡有我甑蕾的今日?老夫人要是執意不受我這晚輩的禮,那我就在這裡給您跪著不起來了。”
甑蕾心裡還是顧念著昔日這老太太對自己的那點恩情,再說了,她畢竟是自己外祖母的朋友。她之嫁入定安王府之後,在後宮與霍太妃多有衝突,不用想霍太妃肯定是會把這筆賬算到霍老太太身上的。
所以,本著贖罪的心裡,甑蕾想,不管這老太太今日對自己說什麼難聽的話,自己都要忍了。要不然,這要再衝突起來,自己可不就是真正的忘恩負義之徒了麼?
再說了,白玉妝現在又和霍青城好上了,她能不能進霍家的大門,還要這霍老太太和大奶奶發話呢!她就是為了白玉妝的將來著想,也得奉承著兩位才行啊!
因為心裡懷著這樣的種種念頭,甑蕾才能老老實實的真在霍老太太面前跪了下來。原本按照朝廷的品級呢,她和霍老太太同屬一品命婦,所以老太太是不能受她這一禮的,但是甑蕾既跪下去了,霍老太太就也沒有再說什麼。
☆、局中局(5)
再加上霍大奶奶察言觀色,覺得自己婆婆這回是扳回了一局,回頭心裡應該舒坦許多了,便趁機幫甑蕾說了幾句好話,霍老太太這才冷哼了一聲,撩起眼皮子道:“起來吧!”
甑蕾面上陪著笑,心裡暗暗發惱,嘀咕道:這裡的老太太個個都是千年的狐狸精,哼!動不動就給人家小姑娘瞧臉子,把架子擺的十足十。要不是看在你之前對我有恩的份上,我可真不會這麼捨得血本來跪你。
再一想,可不是捨得血本麼?哈哈!雙膝下跪,對於現代人來說,那是上墳才有的舉動啊!
老太太,你可別得意……
這樣一想,又隱隱有些腹中暗暗偷笑的衝動。只是抬起頭一看,垂著紗帳的床邊那頭圍了好幾位太醫,此時正在神色肅然的商議著什麼,甑蕾心中又禁不住沉了下去,問道:“白姑娘怎麼樣了?怎麼還沒醒來?”
那幾個太醫聽見她的問話,其中一個正要上前來回答,就聽見外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