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肜說了,子肜雖然上輩子已經習慣了存周不在身邊,可這輩子卻沒怎麼分開過,竟然生出許多的不捨,自有幾番的纏綿。
事情機密,賈政只與賈赦露了口風,第二天就上了摺子請假,皇上也痛痛快快的允了,還贊他致孝致純。
回來跟老太太一說,老太太責備他太過胡鬧,尋些戲子還要自己親自出頭的?下面的管事哪個不能做的?而且他還不懂這些,還不定做得怎樣,竟然把這事當個正事上報朝廷,真真是昏了頭。而且聖上竟然不以為意,還讚了他,看來是對賈門聖眷厚重的,以後一定要好好辦差。切不可如此亂來。賈政心中苦笑,皇上弄了個如此兒戲的由頭,他也沒得法子啊。
事已至此,老太太也就不多說了,心中還是高興兒子孝順的,就還讓他順便去看看妹妹。就這樣,賈政帶著隨從下了江南。當然,暗中也調了護衛先行,把事情安排了下去。又因為想到明面上的事他絲毫不懂,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幾年前的雲棲。
對於這個人,他還是觀察過一番。此人在莊子上安頓下來後,甚為老實,清清靜靜的過著日子,差事上乾淨,私下也不與人多交,看來頗為安逸享受這份平淡。後來賈政也就不操這份心了,也沒聽下面人彙報說他什麼。只是聽著他一直不結親,直到去年才買了個要被拐子賣去煙花之地的丫頭,收作了房中人。
想著雲棲出身戲班,這上頭是個懂行的,也就把他調了過來。原想著他可能不太樂意辦這個差事,沒承想見了面看他竟然是高高興興的,衝著賈政直樂。幾年不見,歲月好像極為對雲棲厚愛,這人一點沒見老,還是那副樣子,只是少了些女氣,多了些飄逸出塵的味道。
賈政見他並不以那些事為忤,也就與他多攀談了起來。哪想到這人說話也是有趣的,一路上也就多為交談起來,倒也不覺趕路無趣了。
且不說這賈政一邊趕路,一邊暗中行事。且說說子肜這邊如何平淡的過日子。
賈政作為這時代的男人,府裡的事不作興多管的,所以在沒在家,無甚大礙。但外頭的事是他一把抓的,所以這回外出,想著順便鍛鍊大兒子,就把這些事一古腦兒丟給了賈珠。雖說只是二房自己的事,府裡營生什麼都是賈赦管著,可其實這兒方的營生遠遠大於榮國府的。賈珠雖早已過手,但這回老子撒手不管,萬事他作主還是頭一遭,心理上的壓力還是蠻大的,兢兢業業的,不免有些操勞,幾日下來竟然瘦了許多。把個子肜心疼得什麼似的,心中暗罵賈政,珠兒再怎麼能幹,也只得虛歲十四,擱現在也就是個小初中生,賈政竟然如此操練孩子。不知道心疼嗎?她現在可是比童工還童工呢。
賈政出了門,子肜夠不著他,只能先放著,等回來收拾他。子肜一面關照跟著的人上心,一邊自己想著給孩子安排膳食,既要可口易消化還要補身。還把孩子叫到身邊好好勸說,那些個事情,總是有的,不是什麼一日可以做得完的,父親雖然關照他看著,但不是讓他日日盯著不放。再說了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得學會用人,得學會什麼事改下放,什麼事才是得緊緊捏在自己手裡。還有,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他這樣日夜操勞,如熬壞了身子,可對得起父母?可想過父母會心疼?
一番話下來,賈珠面紅耳赤,當下給子肜賠了罪,日後果然改了許多。現在子肜身邊這幾個孩子,兩個大的已經可以給她當做右手,兩個小的還要多費心教導。
說來也奇怪,人都是頭胎孩子兒子肖母,女兒似父,可這兩輩子的大兒子,都像是和賈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光長相,連性格脾氣也是。看著賈珠一天天長大,又像看著上輩子的兒子一天天成熟,子肜分外窩心,就感覺是那個孩子還是跟在身邊似的。
元春也慢慢顯出女兒家的天性,現在的元春,已經可以用美麗這個詞來形容了,再加上被子肜拖著與醫藥打交道,小小年紀,也有股子沉穩在裡頭,混合著女孩本有的天真可愛,這種氣質,竟如醇酒彌香一般。見過的女眷沒有不稱讚的。子肜越聽這些稱讚,心裡就越慌張,恨不得就把女兒給藏了起來。
寶玉現在已經四歲了。這孩子倒是長得像母親,缺了點父親的陽剛。不過,在子肜從小的教育下,已經不吃胭脂,不特別親近漂亮女孩兒了。現在,子肜讓珠兒與他多多相處。再等個幾年,也在前院置個外書房,趕他前面讀書去,不讓他賴在後院混跡於脂粉堆中。
探春還小,還在學說話,寶玉倒是也挺喜歡這個妹妹的,沒事就教她說話,還把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留著給妹妹,一點也不像別的孩子似的跟人爭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