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更多的是因為妻子臨終的囑託。他是知道老岳母和妻子的打算的,只是一開始在他看來,兩家孩子都小,誰知道寶玉以後是個什麼樣子的。只是最後,還是因為對妻子的疼愛,他也預設了。自從送走了女兒,他也了無牽掛了。
只是後來的變化有點讓他五味繁雜。一開始接到愛女的書信,他對賈政夫婦是感激不盡的,從信中的描述,他是知道他這個大舅哥及他的媳婦是真心對他女兒好的,不光他們,就是幾個內侄子侄女,也與黛玉相處愉快的。同時,他還放下了一直擔著的心,看女兒信中所述,寶玉這個孩子也是個好的,又與黛玉相處愉快,把黛玉當作妹妹一樣疼愛,這樣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以後的日子也會和美的吧?
後來接到賈政的信時。粗粗一看,不免怒火中燒。也是,這種表明無心結成兒女親家的信,寫得再婉轉,其實質還是一種拒絕,更何況在如海看來,自己的行為像是把女兒貼上去硬巴著人家的兒子似的,如還可是正正宗宗的土著讀書人,那骨子裡的傲氣讓他如何能不發火?也虧得揚州離了京城遠,要不然這林如海真有可能上京去把女兒接回來。
最初的怒火過去後,如海能冷靜的思考了。發現自己的火實在是師出無名,這兒女親家,總要是你情我願的才好呢,人家賈政不準備結親,又有何過錯?況且,人家還很厚道的早早來信說明了,沒有拖著女兒等著老大不小了或自己上門提親時才回絕,自己該是感念才對。而且,人家只真心對黛玉好的,自己怎麼能以怨報德?
這樣一想,如海也就放開了。他本來就是灑脫的人,與賈政書信往來時也更是少了顧忌,反而更加交好了。於原著不同的時,他這時也知道,他現在還不是真正的了無牽掛了,至少,女兒的婚事還要他操心呢。還有,女孩子家沒有孃家的扶持,這婚後總不免會被婆家說嘴。原先因為是以為有著老太太和賈政夫妻,所以他不擔這個心。現在,由不得他不操心。於是,一股好好好的活著、長久的活著,為女兒撐腰的想法支撐著他,倒是讓他去了死志,勉勉強強的掙過命來,身子骨倒是越來越紮實些了。
這邊林如海收拾了行裝加緊著往京城裡趕,那頭黛玉自從知道了父親要來京裡就日日的盼望。因為林姑娘往常也少走動,往日裡只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承歡受教,再就是和幾個姐姐妹妹一處玩耍上學,然後就是逛逛花園子,平時也清清冷冷的不太願意與旁人主動說笑的,所以,除了幾個親近的人,旁人並沒有覺得她的不對來。
這麼些年來,黛玉也並非如剛的那個六歲的小姑娘一樣懵懂無知,要說這個府裡真正對她好的,除了老太太,母舅,二舅母及幾個姐妹兄弟。就再無旁人了,其他人要麼是看著老太太老爺太太的,要麼是看著表哥的,至少,還是對她不錯的,當然也有僅僅面子上好的。而那些下人,大都因為主子的關係對她表面奉承的,真正對她恭敬的也只有那麼一些子人。
如果說,這些她一開始只是隱隱覺察道,但後來因為薛家姨太太過來暫住而體會更加深了。已經不止一次了,她偶爾聽見那些個下人婆子的磨牙,把她和寶姑娘放在一起比較,說她怎麼性子孤冷,看不起人,又如何依附賈家等等,又說寶姑娘如何儀態大方、溫婉可人,薛姨太太如何出手大方等等。更有好事者竟然拿了他們的出身說事。
黛玉本就是個目下無塵的,自然不會去和這些個沒有見識的人計較,但是心中還是不忿的。她也知道二舅二舅母甚至幾個哥哥嫂子對她頗為精心,平時也不許府裡的人多嘴說小話,只是這府裡幾百號人,怎麼能無時無刻得看住他們的嘴,有人的地方就有小話。就是天皇老子也管不得那麼細,但聽著總是不舒服的。
所以這次聽到父親來京裡,不由得萌生了和父親一起回揚州的想頭。當初,父親送走自己時,也只說的是暫時去外祖母家住些日子,可現在這一住就五六年了,也該回去了吧?父親年紀也大了,自己不能在父親面前親身照顧,心裡也不踏實啊。
還有一個理由,她也是近些年才想到的,母親當初拿的拿個東西。又囑咐自己一定要對老太太說的話,可不知那麼簡簡單單的“完璧歸趙”。類似的東西,她可是在瑚大嫂子和璉二嫂子身上看到過,那時一人一隻的鐲頭。明明一對兒,卻給拆成了兩隻給了兩位奶奶,她很好奇,於是就問了鳳姐兒。
鳳姐兒也是個爽利的人,並未扭捏,就告訴她那是她那個先走了的婆婆留下的,是當初新嫁敬茶時老太太給婆婆的見面禮,說是要傳下去的。說著還打趣地看著黛玉道:“太太那裡可是也有老太太給的要傳給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