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氏對先帝大不敬,已被老佛爺貶為貴人拘在樂壽堂靜思已過。這靜思已過多無聊啊,不如本宮就代老佛 爺賞妹妹一頓板子,也好讓妹妹好好的體味體味老佛爺的良苦用心才是。”蓉妃依舊是和顏悅色地說著,忽 然瞥了眼沐婉芙平坦的腹部,故作驚訝道:“喲,妹妹的孩子怎麼沒了呀?該不會是讓誰給灌了墮胎藥吧! ”
與蓉妃滿臉得意相對應的是沐婉芙平淡如水的面容,縱橫交錯的刀痕下,儼然是副如死灰一般的神情。晴空 萬里的紫禁城上空沒有一絲雲彩,奼紫嫣紅的花朵在衍慶宮內爭妍鬥豔,原本暑意見長的初夏卻讓身在衍慶 宮的眾人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給本宮褫去禧貴人的衣裳,賞她二十大板,然後再送貴人去樂壽堂好好的靜思己過。”羞辱完沐婉芙,蓉 妃終於發了話。
褫奪位份是妃嬪中最為嚴厲的懲處,一般宮裡犯了大過的宮女太監們也就是交到慎行司去處置,宮中懲罰最 下等的奴才不過是合衣杖責罷了;而今蓉妃讓宮人如此對待沐婉芙,可見沐婉芙在她心中連宮中最下等的奴 才都不如。
“是!”寶姝與芸初暗自得意地應了是。
這邊板子還沒拉上來,那邊的靜貴人就暈了過去,多半是被蓉妃這架勢給嚇得。
“沒用的東西。”蓉妃不屑啐了句,那靜貴人宮裡的奴才也明眼力,忙將暈過去的靜貴人扶了出去。
不一會兒,行刑的板子已經一一的抬了出來,只聽蓉妃又訓話道:“老佛爺與皇后娘娘時常教導我們這些做 妃子的要恪敬妃德,盡心奉上,安分守己,與各宮和睦,且多為皇家開枝散葉;可有些人就偏要逆著老佛爺 的旨意,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便妄圖獨大後宮,可惜自己又沒那個本事,還不是在半道兒上就讓被打了下來 ,而且還被打得體無完膚呢。”
“一”
悶實的板子擲地有聲地打在沐婉芙的身上,執行的內監因都是衍慶宮蓉妃的心腹奴才,所以絲毫也不敢懈怠 手上的功夫。在旁靜觀的良嬪、祺嬪與福貴人皆是不忍再看下去,蓉妃這麼做無非是殺雞給猴看。福貴人實 在看不下去了試圖替沐婉芙出頭,卻被祺嬪硬攔了下來。
“這樣狐媚惑主,對上不敬的賤人將她貶到樂壽堂去還算是便宜她了。若換作是公主府裡的賤婢,本宮一定 砍去她的雙手雙腳,效仿呂后那樣,將她做成人彘以儆效尤。”蓉妃仍顧自地辱罵著沐婉芙。
一旁的寶姝忙奉上了新沏的碧螺春,勸慰蓉妃說:“主子,您喝口茶消消氣兒,為了這種人生氣不值當的呀 。”
良嬪也插了句嘴:“寶姝姑娘說的對,娘娘您大可不必為了這些小事而傷神,還是小心自己的身子微妙。”
“良嬪妹妹說的對,本宮大可不必為了這些小事而傷神。”蓉妃接過了茶盞吹了吹茶沫,在旁監刑的小太監 上前回稟道:“回稟主子,二十大板已經打完了,還請主子示下。”
喝了口茶,蓉妃放下了茶盞,問身旁的寶姝:“什麼叫打完了?本宮什麼時候讓你們對禧貴人用刑了,怕是 你聽岔了吧!”
那上前回稟的小太監微微一愣,這明明是蓉妃方才吩咐行刑的,怎麼就是聽岔了。
“主子教訓的極是。”寶姝諾諾地應了是,立馬瞪了眼那太監,“主子明明說的是四十板子,什麼時候變成 二十板子了;難不成你想將剩下的那些板子自己給討了?”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那太監連忙會意,連連請著罪。
“別再這嘰嘰喳喳的了,還嫌不丟人嗎?”蓉妃故意訓斥了寶姝一句,方才起身搭著寶姝的手,對在座的幾 人說:“這四十板子沒有半個時辰哪兒能打完呢,。宮有些乏了,各位妹妹們若是乏了也都回吧。等讓禧妹 妹修身養性完了,奴才們自然會送她回她該去的地方。”說罷,帶著寶姝與芸初離開衍慶宮的小戲臺,往自 己的正殿去了。
“臣妾們恭送蓉妃娘娘,娘娘吉祥。”眾人畢恭畢敬地送了蓉妃離去。
良嬪、福貴人與祺嬪領著各自宮裡的奴才速速地離開了衍慶宮。因良嬪的灝雪宮在西六宮方向,出了衍慶宮 便與祺嬪、福貴人別過了。祺嬪與福貴人的輿輦在進了東二長街的夾道後,福貴人這才後怕道:“方才在衍 慶宮真是嚇死我了,蓉妃也真夠心狠手辣的。毀了禧貴人的容貌還能那般鎮定沉著,那狠辣勁兒真不是咱們 這些人可以比擬的。”
祺嬪靠在輿輦上,手心、背脊上早已溼了個透,只叮囑了福貴人一句:“當心禍從口出,萬事小心為上。一 時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