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比較愛生氣罷了。如果,你肯向我求饒的話,說不定,我會饒了你。”
孟曉依舊平靜地看著她,看樣子並不打算開口說些什麼。
葉婉柔很有耐心地重新俯下身子,看著令自己心花怒放的這張汗涔涔的蠟黃的臉:“怎麼樣啊?考慮考慮我的提議吧。”
孟曉的眼睛裡既沒有畏怯,也沒有怨毒,平靜地像是一眼投進一顆石子都不會泛起一絲漣漪的深潭。
葉婉柔被這種明顯的蔑視激怒了。她直起身子,恨恨地繼續下令:“把剩下那二十大板打完給我狠狠地打”
“噼裡啪啦”的聲音繼續迴響在這個空曠冷清的院子裡。
後面的那二十板子終於打完了,葉婉柔看著嘴唇已經變得發紫的孟曉,不知為什麼,心裡竟然有一絲恐懼,不知是因為這種做法實在是有悖於自己平常給大家的溫柔慈善印象,還是擔心賀清風回來之後可能大發雷霆。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葉婉柔就不可能後悔,她吩咐兩個小廝,將孟曉架起來,押回望月軒去。豈料孟曉雖然被打得不成人形,卻並沒有昏迷過去,用力甩開了兩個小廝的手,沉聲道:“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兩個小廝尷尬地將手停在半空中。其實,他們也有那麼一絲內疚,如果可能的話,他們絕對不會對著孟曉打板子,可是,他們不敢違抗王妃的命令,就像不能違抗謹太妃的命令一樣。
孟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扶著一根粗大的柱子,喘了一會兒氣,然後定定神,自己走了,看也沒看葉婉柔一眼。扶著葉婉柔的落雪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沒來由的。葉婉柔瞪了她一眼,她低下了頭。
望月軒的那個院子裡,春柳、吳管家和秦大夫正在心神不寧地等待孟曉回來。在吳管家的強烈要求下,秦大夫做了充分得有些過頭的準備,帶了很多止血化瘀跌打損傷的藥品,包括外敷的和內服的。
院子大門敞開著,這樣,只要孟曉一來,他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抬到屋子裡,實施救治。
可是,令他們驚訝不已的是,孟曉不是被小廝或者僕婦架回來的,而是自己一個人走回來的。而且,她的衣服全都被血粘連在面板上,臉上全是灰塵和汗水。
春柳大驚失色,奔過去攙住了她:“姑娘,你怎麼一個人走回來了?”
孟曉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我自己不走回來,難道還承望著她們用八抬大轎抬我回來啊?”
吳管家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和春柳將孟曉扶到屋子裡,請秦大夫來看。
秦大夫細細地號了脈,臉色一鬆:“還好,都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否則,麻煩就大了。”
又給春柳教了怎樣敷藥怎樣包紮,直到春柳明白說她記住了,才告辭走了,還說如果有事情,隨時去找他。
春柳千恩萬謝地送走了秦大夫,回頭一看,孟曉已經睡著了。
吳管家不敢久留,倒不是怕連累自己,而是怕被人抓到把柄,給孟曉帶來更大的災禍,於是也告辭,說隨後讓自己的妻子煮一些補品趁天黑送過來。
吳管家也走了,空蕩蕩的院落,只剩下了這淒涼的主僕兩個人。到了晚上,春柳去拿飯,可是,大概王妃早有吩咐,廚房的人只給了她很少的一點飯菜,而且一看就是剩下的。春柳不想惹事,拿了就走了,因為想著有吳管家的承諾,孟曉也不會捱餓。
果然到了晚上,吳管家的妻子悄悄叩門,送來了很多補品和飯菜。吳管家的妻子廚藝不錯,做的飯菜香氣撲鼻。她悄悄跟春柳說:“趕緊跟你家姑娘趁熱吃了,我明天再來收拾碗筷。”
吳管家的妻子走了,春柳將孟曉從床上扶起來,伺候她吃飯。因為傷口還沒有癒合,孟曉不敢坐著,只能趴在床上吃飯,春柳看著直掉眼淚。可是孟曉卻毫不在乎,大口大口吃飯喝湯,還勸春柳:“傻丫頭,別哭了,這麼好的飯菜,不趕緊吃,等放涼了就不好吃了。”
春柳越發傷心,端著碗的手直髮抖,泣不成聲地說:“姑娘,你這麼說,我心裡越發不好受了。”
孟曉放下碗,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現在我除了多吃飯讓身體健康一點以外,還能做什麼嗎?好啦好啦,別難過了,快吃飯吧,吳管家和吳大嬸冒著得罪王妃和太妃的危險,給我們送來這麼多美食,我們可不要辜負他們的好意啊”
春柳點點頭,淚眼婆娑地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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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