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頭看看貨船,要給羅大娘交待一下的。”面兒輕輕摸摸自己的臉,燙死人呢。“趕快睡覺吧。”
面兒深呼吸幾下,閉上眼,全心睡覺,這幾日累,很快就睡著了。
藍天賜今晚睡不著。
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太突然。小娥嫁給了劉大娃,這是好事。可是歐陽真受傷的事,令他有心病。
歐陽真在他大哥面前說,他們有結顯然歐陽真知道歐陽慶認出自己的身份,而一心要維護朋友。
不過,他們倆的情誼,其實真到了“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境界。若不是因為他是歐陽真,天賜真會和他要結拜的。
面兒已經悄悄說過小娥這次失蹤的經歷,歐陽慶的色心還真大,連小娥都不放過,最氣人的是他竟然賊喊捉賊,殷勤派人四處尋找小娥,可見他的色心一發,便會任意妄為。
歐陽慶絕不會輕易放過劍無情。
藍天賜輕翻幾下身,思索著歐陽慶會如何對付他,又能給弟弟交差。
他和歐陽慶暗中的矛盾,會不會再傷到歐陽真,甚至面兒?
藍天賜的眉頭擰緊,坐起來,抱著雙腿,看著窗外的月光。十五的月很明朗。天賜走到窗前,往林家那邊看了看,又往面兒這邊看了看。心裡升起濃濃的柔情,如果有天,他和麵兒結婚……
剛這麼想,眼前卻跳出歐陽真悶悶不樂的樣子。嚇得他眨眨眼,意識另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和歐陽真情同手足,而他們倆人都極愛面兒,可是面兒只有一個……
還有面兒到底喜歡誰?
想著面兒給歐陽真治傷的樣子和神情,跟給他治傷時一模一樣。現在面兒對他們倆個的情誼,好象尚無區別?
藍天賜想起那晚在菜地裡,差點吻到面兒,如果當時不是受驚,面兒會不會躲開呢?如果她躲開,應是不喜歡他。他覺得這個得想法弄清楚才行。
天色微明,王家後院的雞叫了二遍。
劉家夫婦便早早地起了床。劉大叔上磨房磨面,劉大嬸則去了廚房煮早粥。
跟著天賜和麵兒同時走出屋裡。中秋時節,天還不冷,天賜去井邊提了水到院壩西面的石槽裡,兌上兩碗淡鹽水,兩人對視一眼,面兒無聲地端起水漱口。
小娥嫁人了,正在新婚頭天,早上沒人象往常一樣幫面兒折柳樹葉。藍天賜想起這個,到柳樹前幫她摘下小撮葉子,遞到她面前。面兒接過來,臉上一紅,低下頭漱口。
天賜見狀,心裡撲通跳幾下,感覺她今早的眼神格外柔媚,心中一動,面兒和他其實挺情投意合地。那歐陽真又怎麼辦呢?摘下一把葉子,沾上淡鹽水,塞進口裡,一邊漱口,一邊呆呆地盯著柳樹上沉思。
面兒漱罷口,把柳葉往樹下一丟,發現藍天賜盯著柳樹上,一隻手把一把柳葉塞在嘴裡不停地擦牙齒,眼睛定定地,根本不知嘴裡已經漱出了血水,輕咳一聲,藍天賜回過神,才發覺柳葉在嘴裡漱得太久,傷到牙齒,連忙喝口清水,清洗起來。
面兒洗把臉,精神抖擻起來。站在一邊等他一起去溪頭看貨船。藍天賜見她等他,手忙腳亂地漱口洗臉。
這個男人怎麼長得這麼精神這麼好看呢?面兒看著他的側影,和發達的臂膀,喉頭不由動了動,他明明個江湖人,現在是個村夫,成天干的粗活,可是那模樣和那神情帥得,讓人有種想撲上去啃兩口的感覺,尤其他紅而豐厚的嘴唇,極有輪廓,看著極生動……
“走吧。”這一回藍天賜發覺她在發神,而且是在看著他發神,把洗臉水倒進地溝裡,嘴唇動了動,卻沒叫出聲,回看著她。四目相對,兩人竟然看了好一陣,面兒才猛然醒悟,臉紅紅地往後門跑去。
藍天賜跟在後面,摸摸臉上,暗付:“我臉上有蟲,還是沒洗乾淨?”往水桶裡照了照,乾淨的呀。
面兒跑出後門了,他才追上來。
路上兩人也不說話,只是默契地一前一後地走著。
溪頭,羅大娘和羅一成已經早早地趕到船邊。天賜上船檢視貨,面兒在船邊和羅大娘叮囑:“你此次去了青州,說話可得注意些,別動不動就擺婆母的臉色,端架子。婉兒要就生了,可不能讓她難過的。”
羅一成連聲道:“會的,我們會注意的。”
羅大娘臉上羞紅,看著面兒,不好意思道:“能不請你陪我走一趟?我怕我不會說話,請不回來婉兒。”
“我本來想陪你去,可是劉大娃的爹孃在我家作客,他們可是頂好的人,我不能不在家,失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