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滿滿漲漲的,鬱氣也盡消。
炎逸不比眾人,稍過片刻便回了神,他拉著柳語夕的手臂問道:“你去哪裡了?怎麼換了這身衣服?”
柳語夕眼珠一轉,看到席間那個叫婉兒的小姑娘,瑟縮著腦袋,看樣子頗害怕她說出真相。柳語夕微微一笑,這婉兒除了怕樓言初原來還怕炎逸,抬頭迎上炎逸的視線,“剛剛不小心把衣服弄髒了,便換了一件。”
炎逸的眼神在她身上掃過,最後慢慢凝結成一團陰雲,似乎比剛才見到她時更盛,“這衣服是誰的?”
他緊緊地捏著柳語夕的手臂,力氣大得彷彿能折斷筋骨,“跟我回去。”
不予分辨,炎逸強勢地拉著她往外走去,柳語夕一個踉蹌,幾乎絆倒,炎逸卻沒停下腳步,只聽“哧啦”一聲,輕薄的衣袖被他扯掉了一塊。
炎逸看著手中的布,彷彿看著苦大仇深的敵人,狠狠擲於地上,用腳碾了碾,瞬間就被花瓣掩埋了大半。
柳語夕呆愣地看著自己光裸的手臂,這件衣服是樓言初母親的遺物,若是知道這件衣服被撕毀,他會如何?
手上再次一緊,接著強拉她往前走。柳語夕舉起手臂,狠狠一甩,甩離了他的手掌,“夠了,炎逸。”
炎逸緩緩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她,漸漸地,嘴邊浮上一個笑容,他彎身拾起地上的紫色碎布,“是否連他給你的一塊布都比我重要?”
此時她已經快暴走了,衣服毀壞了,她該如何向樓言初解釋?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第三十五章 頓悟脫樊籠(上)
他慢慢靠近她,嘴角彎著一抹嘲諷的幅度。“我無理取鬧?如果這件衣服不是他給你的,就算我撕毀十件,你會不會說這樣的話?”
柳語夕無語,她今日之所以反常,的確是因為這件衣服的原因,但卻不是他想的那般。
“怎麼?沒話說了?”炎逸冷哼一聲,“你別忘了,那小丫頭還在我手上。”
“你不是孩子了,我也不是你們兄弟爭搶的玩物。你這般作為究竟是傷我?傷他?還是傷了你自己?”聲音平和淡然,她緩緩說完。
炎逸的神情變了幾變,剛才的蠻橫強勢一掃而空,萬千種微妙的情緒錯雜之後,他轉身緩步往前走,一面走一面道:“你不是……玩物。”
聽到這話後,柳語夕微微愣了愣,轉眼他已出了桃園,便不再深究他這話是何意,拾起地上的碎布,拍掉了灰塵後,才抬起步子隨他離開。
回府過後,炎逸便把自己關在了房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會如此衝動?不過一件衣服,就逼得他如此。自嘲一聲,最初把她留在身邊是想用她來逼樓言初就範,卻沒想,最後就範的只是自己,他終是棋高一著。
天色漸沉,自回炎逸府上過後,便未再見過月兒,詢問府中之人,皆閉口不語,顯是炎逸下了命令讓他們不得透露月兒被他藏起來一事,用以威脅她,不能獨自離開。這一招,剛好抓住了她的軟肋,本想今日就離開這裡,卻沒想出現了這麼多的事,若是沒有換衣惹怒炎逸,說不定他還不會把月兒藏起來。
她緩緩滑坐在床邊,不行,既然決定擺脫這一切,就不能再被這些事情牽絆。窩窩囊囊地活了半生已經足夠,風延已成過去,她何必再受人牽制。終究一條命而已,她死過兩次,還怕什麼?
既然他能藏,她何不自己找出來。想到此處,臉上已是榮光煥發。那是久違的脫離樊籠的自信與灑脫。
站起身來,正欲去尋月兒,便聽到窗門被叩響,極輕的聲響,似乎是刻意壓下聲響怕被人發現。她心下一動,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這窗外之人,她雖不肯定是誰,但卻也猜了個大概。
窗戶一開,果然是青鸞,只見他身影一閃,便已進了房間。柳語夕左右看看,確定無人後,才又把窗戶關上。
柳語夕走到他面前,興奮地說道:“還好你找來了,否則以我一人之力,救出月兒恐怕不易。”
青鸞扯下面巾,歪坐在凳子上,一邊吃點心一邊笑吟吟地說道:“丫頭,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我看這裡富麗舒適,住著也不錯。”
“沒有自由。再好又如何呢?”柳語夕走近青鸞,把他從凳子上拉起來,“好了,我們快去找月兒,趁早離開這裡。”
“月兒?去哪裡找?”
青鸞的話音還未消失,柳語夕便已開啟窗戶飛了出來。
“誒,誒,誒,丫頭,你等等我啊……”一邊放下糕點,一邊追隨柳語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