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細節表情,已經讓柳語夕清楚知曉了自己的所有猜測都是對的,月兒定然在柳芯羽手中,而此事是經翠微之手完成的。
“你……你胡說什麼?”翠微方穩定心神,便大聲澄清自己,“我除了那日在採選司見過那宮婢,之後再未見過,婕妤娘娘若要栽贓先拿出證據來。”
柳語夕沒想到翠微竟然恢復得這般快,初時說話,心神還未定,片刻間,便能指出於她最不利的因素,對,她沒有證據,無法讓人相信月兒被柳芯羽綁到了鳳儀宮。
柳語夕垂目不語,心念電轉,在腦中搜尋一陣,也無法想出一個對策來逼柳芯羽交出月兒。
這時,翠微似看出了柳語夕的窘境,開始懷疑她剛剛說的那番話的真假,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炙,“若是娘娘有人證,便讓她出來指證我是何事何地,怎樣把那小宮婢綁來鳳儀宮的。”
柳語夕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到了這般田地,她再顧不得其他,今日若柳芯羽不把月兒交出來,改日她便是把鳳儀宮翻找一遍也要把月兒找出來,但是就怕月兒已經被柳芯羽虐待,想起柳芯羽小時候因為恨自己,不惜隨意掐死那些小動物,心底就不停湧出一股股涼氣,澆得她遍體生寒。
她猛地睜開眼,看向柳芯羽,“娘娘,月兒只是一個宮婢,你要的只是她的主子,如果你能把她交給我,我便告訴你她主子的事情。”
說到這裡,柳芯羽終於不再苦撐著那張假面具,臉色陡然一變,雙眼迸射寒芒,“你究竟是誰?”
柳語夕扶著蘭韻的手虛弱一笑,“我是誰不重要,但是我知道月兒主子的事,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娘娘。”
柳芯羽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幾步上前站在柳語夕面前,“她是不是根本沒死?”
“是,她未死,活得好好的。”
“她在哪兒?”柳芯羽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柳語夕的臉。
柳語夕絲毫不懼地迎視著她的眼睛,輕輕一笑,“娘娘只要把月兒交給我,我就告訴娘娘,她在哪兒。”
“你敢威脅我?”柳芯羽終於恢復了本性,咬牙切齒地道:“你就不怕我讓你在這宮中無法立足?”
“娘娘不是已經做過一次了嗎?是要她的訊息,還是留下月兒,娘娘好好考慮吧。”
“放肆。”這一聲大喝不是柳芯羽發出的,而是她身邊的管事宮女翠微。
柳語夕把視線轉到她臉上,笑盈盈地看著她,卻沒說話。
柳芯羽低著頭退了幾步,片刻後,緩緩抬起頭來,對翠微說道:“你去把那宮婢帶出來。”
翠微雖然不解,但還是應了一聲,退出了大殿。
時間沒流逝一秒,柳語夕的心就被揪緊一分。
終於,錯亂的腳步聲漸漸變大,翠微率先走進正殿,後面還跟著幾人,其中一人腳步虛浮,更多的是被人拖著走的。
柳語夕看到兩人攙扶著的月兒,臉色瞬間慘白。月兒雪白的中衣破碎飄搖,血色染滿破衫,頭髮溼漉漉地搭在腫脹的臉上。
第六十四章 怒威鳳儀宮(中)
月兒略略撐開一絲縫隙的眼睛看到柳語夕。紅腫且掛著血絲的唇微微張了張,無聲地吐出“小姐”兩個字便昏迷了過去。
柳語夕幾步搶到她身邊,揮開了攙扶的兩人,眼中淚水不停翻湧,月兒是代她受刑的,這些刑法原本是針對她的,她揚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她強忍住淚水未讓它們湧出來,在柳芯羽面前,她要忍,不能讓她看出任何異樣。她扶起月兒,讓她平躺在自己懷裡,但昏迷中的月兒因為傷口被觸碰到,辨不清面目的臉緊緊皺了皺。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柳語夕此時身體虛弱無力,但這一聲怒吼,卻如平地一聲驚雷。場中眾人皆被她的叱喝嚇了一跳。
翠微嗤笑說道:“得罪了娘娘,我覺得這刑法算輕了。”
柳語夕猛地抬起頭來,雙目如熊熊燃燒的火焰灼向翠微。翠微一觸這眼神,心裡沒來由一陣膽寒,緩緩轉過眼去,嘴裡還不服氣地說道:“不過一個小宮婢……”
柳語夕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翠微面前,她的身體搖搖擺擺,一陣風都似能把她吹倒。“啪”地一聲,響徹大殿,翠微的半側臉瞬間紅腫起來,她捂著臉,既委屈又憤怒,“你竟敢打我,我是陛下御封的二品管事宮女,你不過三品婕妤……”
翠微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柳語夕恨聲打斷,“不管是二品還是九品,你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婢,我,就算是三品,也是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