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上站了起來,背心被冷汗浸透,眉毛也擰到了一處。
凌軒微皺了皺眉,從她摔下來那一刻起,他的視線便凝固在她身上,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受傷是難免的,她不哼不叫地坐在原地,低垂著頭,那樣子讓他想起了一個人,心臟頓時如被人劃了一個小口,那絲疼痛蔓延過全身。他收回視線,不敢再看她,並加快了腳步,想迅速離開這裡。
可是眼睛仍舊不受控制地朝她看去,看著她強忍痛苦,額頭冒出的絲絲冷汗,以及那若隱若現面紗下,唇上的一片深紅。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聲音喚道:“羽兮,你怎麼樣了?”阮媽媽似未曾看到皇帝,徑直走到她身邊,關切的問道。
就要錯身而過的身影突然頓在了原地,他慢慢的轉過頭來,微低著頭看向她:“你叫語夕?”
柳語夕心中苦笑連連,心裡再清楚不過,他說的是哪兩個字。但是她卻只有裝傻地點頭,因為這是阮媽媽及時喊出她名字想要的結果。
柳語夕微微一笑,額間的細汗還未及風乾,劃過那一朵嬌豔的玉蓉花,滴落在透明的鮫綃上,“正是。”聲音如黃鶯出谷,清新幽婉。
“以後不準再叫這個名字。”凌軒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帶著不易察覺的痛與怒。
阮媽媽沒想到竟會是這個結果,一時竟呆在了原地。
柳語夕的神情全掩在面紗下,她微垂著睫,不慌不亂的答道:“是,陛下。”她的聲音驟然清冷,但卻無法從她臉上捕捉到任何表情。
她,像極了她,不敢再多看一眼,凌軒邁著大步匆匆離開了院子。
阮媽媽扶著她走下舞臺,輕聲耳語道:“怎麼會這樣?”
柳語夕的心也一片冰涼,本以為能儘快完成塵楓的要求,卻沒想凌軒見到她竟會這樣的反應。讓所有的計劃都無法進行,而自己得罪了他,十日後,他未必會讓她再進皇宮去表演。
柳語夕走進幕後,紅衣笑盈盈地看著她,“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想壓過我?下次小心別在摔跟頭,呵呵……”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紅衣掀簾而出。
“小姐,你沒事吧?”蘭韻湊過來,關切地問道。
柳語夕捲起褲腳,腳踝處一大片紫色淤青。
阮媽媽看著她的腿,嘆了口氣,“今日這事我會回稟公子,之後該如何,待公子再行定奪。”說完,招呼喜鵲道:“喜鵲,你送羽兮去醫館,好好治治這腿,沒個幾日,這腿好不利索。”
喜鵲應了聲,便和蘭韻一左一右扶起柳語夕欲離開。
柳語夕突然止住她們,回頭對阮媽媽道:“阮媽媽,你告訴公子,或許他應該直接把目的告訴我,這樣對我對他都好,我沒有時間耗費。”說完,她便撐著蘭韻和喜鵲的肩頭,慢慢朝門外挪去。
柳語夕的傷腿,上了藥,在房裡修養了兩天,漸漸地消了腫,但仍舊不敢單獨行走,害怕再傷筋動骨,影響之後的計劃。
卻在這第三日,蘭韻急急忙忙地跑進柳語夕的房間,“小姐,不好了。”
柳語夕不能行動,此時正躺在貴妃榻上看書,見她一臉急色,於是問道:“發生何事了?”
“戚宰相家的一個管事剛剛來過鳳喜班,點名邀小姐你去戚府繼續表演那日未完成的節目。”
“阮媽媽怎麼說?”柳語夕放下手中的書冊。
“阮媽媽已經告訴過他們,小姐你傷重未愈,短時間內無法演出,但是那家丁極為蠻橫,說阮媽媽是故意找託詞,無論如何定要你前往。”
柳語夕柳眉微揚,“竟然這樣,那我去便是,也免得阮媽媽為難。”
“可是小姐你的傷還未好,行動都不便,怎可以再表演呢?
“沒關係,你就這樣去回阮媽媽就行了。”
蘭韻踟躕了片刻,見柳語夕神色不容反駁,便軟聲道:“那好吧。”
柳語夕穿上鞋子,試著走了兩步,雖然不再如先前那般鑽心之痛,但每走一步,仍舊會有些刺痛。
第四十四章 卻似舊相識(下)
此番由不得她不去。既然和塵楓交換了條件,她便要盡力去做好,麻煩事越少越好,否則只會浪費更多的時間。
時間,她最是浪費不起。
柳語夕坐著備下的轎子隨阮媽媽一道前往戚府。
“少爺,你看。”
衛臨騎著馬抬頭看去,一頂湖綠色的轎子和一頂深紫色的轎子緩緩從眼前走過,他疑惑地轉頭看著出聲喚他的小廝,“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