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他只好帶她去附近一家賓館,為她訂了一套房間。
他天天都來看她,陪她出去玩。這樣地過了一個多禮拜,她終於答應了去他家坐坐。前一天晚上,她特地泡了一個冷水澡,她凍得牙齒直打顫。第二天,她便感冒了,聲音都沙啞了。夜鶯一夜之間變成了烏鴉。胖子來時不禁嚇了一跳,堅持要陪她先去醫院看醫生。她執意不肯,說第一次去他家,要守時守約,不能給伯父伯母留下壞印象。
他家在一幢藍白大廈的五樓,一家三口擠在三室一廳的套房內,條件比她原來那山間別墅差多了。屋內的擺設倒是挺雅緻的,古色古香,古董書畫錯落有致。
市長和市長夫人招待得十分殷勤,顯然對她十分重視。她的心跳得厲害,她怕他們認出她來。
市長問起了她的名字,市長夫人問起了她的家世。她說她姓周名貴芳,兩歲喪母,十歲喪父,有一個叔叔,但已很久沒有聯絡了。她低著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傷,彷彿不願再回憶往事。市長和市長夫人都皺起了眉頭。這樣不幸的家庭,孩子恐怕沒有受過什麼教育,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還說什麼她端莊可人,天仙一般。恐怕是色迷心竅了。
“有沒有讀過書啊?”市長又問了。
“只讀完了小學。”
“讀完小學後又幹了些什麼呀?”
“沒幹什麼。在家待著。”
“一個人一直呆在家裡恐怕悶得慌。你不是說你父母早亡,那家裡誰照顧你?”市長夫人問得很急。
“我……我在叔叔家住了一段時間。大了便自己出來找工作。”周貴芳的眼睛蒙了一層哀怨的灰色,臉卻漲得通紅,直燒到了耳根。
胖子覺得父母的問話簡直像是在審訊犯人,便走過去拉起周貴芳說:“飯菜都好了,咱們先去吃飯吧。我爸媽就是這麼羅嗦,你別在意。”
“不會啊。伯父伯母這是關心我。”她訕訕地說。
市長和市長夫人忙笑著說:“先吃飯,先吃飯。只顧著說話,仔細菜都涼了。”
桌上的菜很豐盛,是附近酒店送過來的。四個人的胃口都不錯,但菜還是剩了一大半,都倒掉了。她覺得怪可惜的,但這也許正是市長家的氣派吧。
午飯後,胖子陪她去了醫院,然後又送她回了賓館。她有午睡的習慣,且因了感冒頭有點暈人也困,但似乎因錯過了正常午休的時間,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睡不著。思緒太多了,猶如成群的蜜蜂嗡嗡地飛來飛去,又如漫天的蒲公英飄遊著永不得著落。她從黃昏一直躺到第二天太陽當頭,她似乎還未睡著,她很困,還想躺著。朦朧中彷彿有人來敲門了。她垂著眼皮起來穿衣開門。門外是胖子。胖子一臉神秘的興高采烈。他要邀她一起去參加一個婚禮。
“什麼婚禮?”她吃了一驚。
“我爸的司機今天結婚。他請了我們一家。我爸說他沒空去。但我跟他也算是朋友,不好意思不去。怎麼樣,你也陪我一起去吧?”胖子甜甜地笑著,彷彿這也是他們倆的婚禮。
而她卻臉色大變,十分生氣地把他推開說:“你要去自己去,我最討厭看什麼婚禮!”
胖子滿頭霧水,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他也不去了,要留下來陪她。她卻又忽然平靜下來了,緩緩地說:“對不起,我身子仍有點不適,心情也不好,想一個人靜靜地躺一躺。”
胖子答應著,要她好好休息,戀戀不捨地出去了。
胖子再來時,她卻突然答應跟他結婚了。她不喜歡大場面,胖子也不喜歡。他們決定只去蜜月旅行,不擺什麼豪華的婚宴。但市長和市長夫人卻不答應,說結婚是人生的頭等大事,不能這樣草率簡單,婚宴一定要擺,而且要擺大。
他們結婚那天,市長在一家四星級酒店擺了三十多桌宴席。許多政府高官、社會名流、企業家都來祝賀。那個壞蛋也來了。他一直看著她,緊緊地盯著,說不出是什麼眼神。她很慌,觸了電般驚悸,逃避著他的目光。整個婚宴她魂不守舍,胖子也覺察到了。她只推說身體不舒服。胖子忙送她先回家休息。
這一夜,她沒有一點激情,而且整夜也都睡不著。
翌日中午吃早餐時,市長夫人給了胖子一張龍卡。市長夫人說裡面有五十幾萬元,其中四十幾萬是昨晚賓客送的禮金,還有十萬是她們老兩口給兒子兒媳的結婚賀紅,作為兒子兒媳去歐洲蜜月旅行的費用。周貴芳不禁驚訝於市長家的富有了,不禁又重新燃起了一股怨恨,市長夫人當初對她竟那般吝嗇狠毒,為了區區十萬塊竟下毒手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