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杏立刻瘋了一般跑出來,要原路折回去尋找許懷。可跑沒多遠就被王馬子等人攔住了,說:“杏兒姑娘,你這一去不是自投羅網嗎?還是我們過去替你找吧。”
田杏正沒神兒,忽然見許懷的叔公一邊哭一邊拄著柺杖跌跌撞撞地奔了過來。田杏的心一下子跌進了深淵,她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許懷叔公一過來就掄起柺杖胡亂打人,痛哭著說:“你們這些不是人的東西,竟然殺害了我那苦命的懷兒。我要你們還命!”
那些人一把將許懷叔公推倒在地,說:“我們都去救人了,哪有空去殺人?”
田杏聽了差點暈倒過去,忙過去扶起叔公,說:“許懷,他……他真的死了?”
“人在那邊溪沿上躺著呢,已經沒氣了!”許懷叔公癱在地上淚如雨下。
田杏失魂落魄地直朝溪沿那邊奔過去。到了跟前,只見許懷孤零零地躺在一塊石頭邊上,渾身是血,衣服零碎不堪,那命根兒居然被生生地割掉了。田杏被悲痛和怒火燃燒著,這些衣冠禽獸,竟然這樣殘害許懷,她一定要為許懷報仇,要他們血債血償,不得好死。
王馬子等人也嚷著要揪出真兇,為許懷報仇。尤勇泉脫下了自己的衣裳,輕輕蓋住許懷半裸的軀體。這時許懷的叔公又半拐半爬地奔過來說:“你們也不用貓哭耗子在杏兒姑娘面前演戲。你們的心思杏兒姑娘和我都清楚著呢。你們害死了懷兒他媽,逼死了懷兒他爸,從小就欺凌懷兒,現在還要打死他,你們的心比那虎狼還兇殘還狠毒啊!我們許家的人全被你們這群豺狼害死了。我生不能為他們報仇,死了必變成厲鬼要你們償命!”說完,叔公突然一頭撞向旁邊一塊大石頭。田杏要過去拉住,卻已經來不及了。鮮血從叔公額頭汩汩地流了下來。叔公爭著最後一口氣,張大眼睛對田杏說:“杏兒姑娘,不要信了他們的話,要幫懷兒報仇!”說完後,不一會兒就斷氣西去了。田杏使勁點著頭,已是泣不成聲。
“杏兒姑娘,你別聽這老頭子胡說,我們可都是清白的。你應該很清楚。”王馬子忙說。
田杏突然止住哭聲,擦乾眼淚,站起來說:“我清楚,我心裡都很清楚。你們都是清白的。那你們就替我找出真兇,找出來有你們的好處。”
尤勇泉看到田杏說這話時面目扭曲,語氣冷得透骨,似有無限怨氣殺氣,心底不由得冒起一股涼氣。
下午,王馬子等人就抓出了真兇,帶到田杏面前。田杏認出這人是大峰,眼前立刻就浮現出了大峰凌辱許懷的畫面,不禁抓起一條鐵棍就對著大峰一陣猛打,一邊打一邊說:“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牲,為什麼要殺懷兒?你為什麼要殺死懷兒?”大峰卻一句話都講不出來,只是咿咿喔喔地叫著。田杏一觀察,發現大峰的舌頭已被人割掉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舌頭怎麼會沒了?”田杏向王馬子責問說。
“哦,剛才抓他時,他一個勁地罵人,我便割了他的舌頭。”王馬子輕描淡寫地說。
田杏看透了王馬子的嘴臉,也不想再問什麼,便說:“把他那根兒割了,拿去餵狗。”
“人要不要殺了,替許懷報仇?”王馬子又說。
“不用了。就讓他這樣子自生自滅。”田杏冷冷地說。
第二天田杏就為許懷和叔公準備起了葬禮。崖子溝裡的人都賣力地過來參加。裝殮,抬棺,吹樂,撒紙錢,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沿著淺水溪向賣花嶺走去。
快到青龍潭時,田杏忽然看見大峰的屍體從青龍潭上順著溪水漂了下來。
“這大峰死得還真快真奇啊。”田杏故意向王馬子說道。
“聽說他昨天受刺激過度,一直神情恍惚。”王馬子漫不經心地說,“可能是失足掉到了潭裡,也可能是沒了命根沒臉再活了吧。”
“也對。男人沒了那東西活著也沒意思。”田杏說。
到了賣花嶺,田杏在蝴蝶谷中為許懷選了一處鮮花環抱的樹蔭之地,又在不遠處為叔公挑了一塊地方,便叫人動手挖起坑來。不一會兒,坑挖好了,便放下棺材,蓋上土,立起碑。田杏默默地流著眼淚,卻沒有哭出聲來。不時有幾隻蝴蝶飛過來,在墳頭翩翩起舞。田杏痴痴地望著蝴蝶,希望能從中找出許懷的身影,一直望到日頭西斜。
田杏終於起身回了崖子溝。這天晚上王馬子就賴著不願走了。田杏說:“你明晚再來。今天懷兒剛下葬,我要一個人靜一靜。”王馬子聽了這話才放心地走了。田杏已經想好了對付這些人的手段,她要用比她丈夫折磨她還要慘酷的方法來折磨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