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邊上有個網咖,我以前經常去那裡,老闆姓張,人長得憨厚,嘴唇也厚,我們都叫他張大嘴。
半年不見,這個網咖還是依舊那麼讓人懷念。
門口兩棵大楊樹,樹下掛個破燈箱,貼著網咖兩個大字,風一吹搖搖晃晃的,似乎要掉下來的樣子。
我走進了網咖,看見張大嘴正坐在吧檯,低頭玩著遊戲。
我拍了拍吧檯,“嘿,嘴哥,好久不見。”
張大嘴一抬頭,看見是我,驚呼一聲,“呦,壺底來了啊,聽說去省外跑業務了,怎麼回來了?”
我一擺手,滿臉無奈的說道:“唉,別提了,人生之路多坎坷。”
張大嘴呵呵一笑,拿出一盒大中華,從裡面抽出一支菸遞給我,我接住一看,好煙,哈德門。
和張大嘴借了個火,我吸了一口,把煙扔掉,掏出兩塊錢說道:“有包間嗎?”
張大嘴接過錢,皺了下眉頭說道:“壺底啊,現在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網費上調了。”
我說道:“得了吧,咱倆誰跟誰,我就上一會。”
我拿著大嘴給我開的上網絡卡就上了二樓,選了個最後面靠窗的位置。
開機,輸入卡號一氣呵成,我開啟了國內的知名搜尋引擎,算了算今天的rì期,打上十年前的年份,開始尋找新聞。
我也就是抱著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心情檢視著,都十年了,真不一定能度得到。
什麼叫無巧不成書,吉人自有天相,我還真找到了一則相近的新聞,但是十分模糊。
一群年輕人結伴去露營,其中一人不幸被帶毒蚊蟲叮咬,身亡。提醒大家在露營時注意安全,帶好蚊香等物品,野外有風險,露營需謹慎。
我覺得有些眉目了,向葉子問道“你是被蟲子咬死的嗎?”
葉子從書裡飄了出來,坐在我身旁,盯著這則新聞,“不知道。”
我想了一下,就去掀她的裙子。
葉子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你幹嘛!”
我摸了摸紅腫的手,解釋道:“鬼魂報道,都是按照死之前的形態去的,斷頭鬼是抱著頭,被刀殺的有傷口,你如果是被毒蟲叮咬的話,肯定會在身上留下痕跡。”
我是個正派的人,怎麼會做這種有傷風俗的事情,只是她的白sè衣服太長了,我想看看她身上有沒有類似的痕跡而已。
葉子將信將疑,撩開袖子,果然在右邊胳膊上有一個被叮咬留下的紅疹,黃豆大小,應該是被毒蟲所叮咬留下的。
我有些想不通,“你是被蟲子叮咬的,什麼蟲子能有這麼強的毒,但是馬面大哥說你是被害死的,那就是有人故意放出蟲子咬的你。”
葉子一臉茫然,她對這些毫無記憶。
我又想了一下,憑著我從初中生物課上學到的知識,我不知道是什麼蟲子有如此之大的殺傷力。
葉子看著我沉思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什麼發現,就是覺得這個蟲子的智商很高。”
“有多高?”
“反正比你的高。”
我又翻閱了一下後面的新聞,憑著我的第六感可以基本斷定,這條新聞是目前唯一的線索。
站在網咖門口的街道上,我在仔細的考慮著電視電影上的偵探,在他們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會怎麼辦。
葉子從書裡飄了出來,現在是白天,只要她刻意隱藏身形,普通人是看不到她的。
“算了吧,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想要找到原因那也無異於強人所難。”
沉默了半天,葉子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時間真的會讓一個人忘記仇恨。
聽到他這麼說,我也不禁有些淡淡的憂傷。
不管做人還是做鬼,都希望可以活得清清白白,死的明明白白。
我理解她的心情,她是個好鬼,雖然說出來嚇人是不對的,但是她也只是想問個路而已。
十年前死於非命,死後記憶消失,同時被束縛了十年,無法投胎轉世輪迴,甦醒以後又被困於屋內。
究竟是誰會對一個花季少女下如此毒手,而且會預感她甦醒的時間,使她醒後也走不出那裡,還好葉子遇到了我。
我覺得那個人他一定和我一樣,沒有女朋友。
我拍拍葉子的肩膀說道:“別灰心,生活很美好。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葉子看了我一眼,表情很複雜,“是嗎,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