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混沌、曖昧、骯髒、緊張、尷尬、兇險、黯淡、紊亂、荒唐……無數的情感無數的才華無數的慘痛與恐怖無數的宏圖遠謀與巧合在一個短命王朝上空飄忽不定地徘徊……
這竟是一樁從兩千年前持續到今還沒有結束跡象的,將人、神、妖,三界俱都牽涉其中的無頭公案!
李亞峰忽然發現,自己以前寫的那些所謂的“大歷史散文”其實只不過是小孩子的家家酒。
“多謝李兄了。”良久,馬五長出一口氣,決心已經下定,“馬五心中的這個謎團今日多虧了李兄指點,雖說不是完全水落石出了,至少也明白了一半,我家二哥……咳,只能說死得不冤!這個秘密,原不是一個人能承擔得起的。兩千年了,讓馬五和眾家兄弟也把這條命賣出去吧!”
“明白了一半?”李斯苦笑,“馬五兄,只怕是遠沒有一半吧?老夫思忖,若是老夫認了卜筮第二,天上地下無人敢認第一,可到現在卻還是無法洞徹將來的變化,就連趙高的下落也是一團迷霧,說句不中聽的話,時至今日,泛天君之死不過是個序幕,今後五百年間,天上人間只怕再無安寧。”
“這是李兄卜出的?”
“若是老夫卜算得出,那就是昇平盛世……天下事,又豈是我這一個小小的卜師能算得了的?連天庭也在天下啊……馬五兄,你那無定鄉又何嘗不是?”李斯喃喃地說。
馬五默然。
“前輩,五叔,”李亞峰費了好大的勁才從震驚當中回覆過來,這時他已經誠心誠意地稱李斯為“前輩”了,“這些往事固然驚心動魄,但暫且放下它,小侄不明白,為什麼前輩方才不讓小侄去找那華文昌,華文昌又到底是何方神聖?這些事情與他又有什麼關聯?”
“賢侄,”馬五正色說,“華文昌要拿的東西已經拿到,他現下在不在地宮之中也很難說,即便他在,你經脈被他封了,只怕不是他的對手……五叔以前對不住你,可就算再加上你五叔這一把老骨頭,他那口誅仙劍一劍破萬法,這勝負之數……賢侄,你也知道。”
“那咱們就眼睜睜地看著華文昌猖狂?五叔,你還說連無定鄉你暫時也不打算回去了,小侄不信以五叔和眾位叔姨的本事還對付不了華文昌一個?”
“總要找到對付華文昌那口誅仙劍的辦法,之後再找他算帳也不遲。華文昌已經放下話來,五叔我這要是回了無定鄉,他就敢仗劍翻臉。五叔我與華文昌鬥了這一場雖說吃虧不小,可華文昌也未必佔了多大的便宜,不過,五叔和華文昌是都沒出全力啊,這要是再加上你那幾個叔叔,這一戰雖說勝算也是有的,但勢必要驚動天庭,到時華文昌可以一走了之,但事情如何收場?”
“可……”李亞峰想了半天,支支吾吾開了口,“五叔……姜……姜冉,就是和小侄一起進地宮的那個女孩,她還下落不明……”
到現在,馬五也沒有告訴李亞峰姜冉就在華文昌手上,否則,李亞峰根本不會聽他這一套了。
“華文昌總要離開地宮的,五叔我看他心中似乎有什麼顧忌,不會真個趕盡殺絕,否則恐怕你當日也出不了無定鄉不是?”馬五臉上微微一紅,“到時再找不遲。即便姜冉真的落在華文昌手上,以他的本領,也不會對一個小女孩如何。賢侄放心。”
“放心?我怎麼放心!”李亞峰炸了,“我同學周謹就是讓華文昌姦殺的!”
突然想到這個,李亞峰從骨髓裡冒出一股寒意,頓時什麼都忘了,轉身就走。
“賢侄!”馬五一把拉住了李亞峰。
“賢侄休急。”李斯也不緊不慢地說,“賢侄儘管放心,不會出事。”
“不會出事?出了事兒就完了!就是聽你說的,讓我什麼都忘了!你什麼時候說不行啊!咳呀!五叔,你鬆手啊!”李亞峰用力一掙,卻沒能掙開馬五的手,回身大喊著,因為想到了最壞的結果,身子甚至打起了哆嗦。
“賢侄稍安毋躁。”馬五不鬆手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倒是李斯有話說,“兩千年前,老夫窮畢生心計,也算是隨機應變,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結果卻弄巧成拙,歸根到底,是因為一個人物的出現,使得整個事局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管你這一套!”李亞峰有點兒急了。
“不用說,那個人就是趙高。”李斯一笑,不管李亞峰,自顧自地說,“但時至今日,這樣的人物卻成了三個。一個依然是趙高,他下落不明,老夫算不出,另一個就是華文昌了,老夫遠遠看了他幾眼,看不透他。不過老夫可以擔保,那華文昌絕不會加害賢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