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姐姐,我能代替你嗎?從頭至尾,到那男子無聲息地離去,她都未想起那支銀簪。
一次又一次,她痛苦掙扎著,卻快活地承接著。對不起,姐姐,每一次他離去留下冰冷時,我才想起了你,也躺在冰冷的地底。姐姐,我會下地獄嗎?
不,地獄就在這裡,就在這,今夜,他又來了,如狂風暴雨般衝進來,在我身體裡下了一場傾盆大雨,屋子裡亂成一團,可我卻還高興,姐姐,你也曾這樣高興他離不開你吧。我跟你都傻啊,姐姐。他身上的酒氣噴進我鼻子裡,用力抓住我的胸脯,他似乎皺眉,他說,“這又肥了。”姐姐,我知道了,你為何死那樣慘,當他用跟簪子死勁戳進我的胸口我痛不欲生的時候,他那樣兇狠,姐姐,你也承受過吧?甚至為了他要將胸口的肉抓走,我做不到了,姐姐,我疼,我恨他,恨……
她看著那長凳,上面都是鮮血,眼淚一下迷糊了眼,那扔在地上的簪子,就是她要用來報仇的啊……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誰?
窗外隱蔽在樹上的玩兒滿意地看著那人一跌一撞走過了迴廊。呵,大少爺!剛才又故態萌發要抱著他,當他是那青樓的倌。勉強讓季祥櫸多抱了一刻,這人便高興連連。可,便宜怎那樣好佔,夢裡,我便讓他原形畢露,什麼溫文公子,整一個貪歡暴虐的混帳。
……………
樂元看著地上跪著的人怔忪了神色,一個清秀的茶水丫鬟,體格如柳眉如積翠是個好模樣。難怪竟有人作歹。自從千宜和錦霜的事出來後,這府裡又要不平靜了嗎?
地上跪著的丫鬟流著淚捧出件東西,“請夫人定要為奴婢做主,嚴懲那歹人。”婆子接過捧去給樂元過目,樂元仔細看,是個玉蟾掛件,通透水潤極好的種,想來想去也不曾記得有見過,眼色遞去,左右也搖頭不知,當下便放下心,她思忖著既然不是府裡的男子,這樣的物件也必是富貴人的佩物,想必是相爺的門客,甚至是夫君季祥櫸的詩友,這可不是什麼好處置的事……
“你且下去吧,夫人我定要嚴查到底,還你個公道。”
“謝夫人。”丫鬟擦擦眼淚躬身退下,我必不會放過了你,死也不會。
樂元皺起好看的眉,這府裡不太平,連個丫鬟好好走在廊子裡都能被人拉進房去汙了,真是,她拿過那玉蟾再看了良久,終於確定非季祥櫸的東西,放了心卻又寒了心,一瞬間她竟希望是他看上了別人圖上了鮮,而非對她視而不見,如毒蛇猛獸般不碰一下……心絞痛,活寡難守,她奇怪希容竟呆在孃家不捨回去,她覺得渴望快要像白綾一般將她勒死掉。
夜裡,季祥櫸卻拉著友人夜談詩,心卻不在那詩上,眼裡一直飄向一旁服侍的玩兒。樂元一人在床上翻滾著,連呻吟都無人聽了,冷清得令她落淚。睡去,夢裡有個聲音叫她,來,夫人,是季祥櫸。夫君,是你叫我嗎,我就來了,夢裡的她微笑著。
玩兒照料著燭火,有點上了香爐,香霧騰起,人也昏厄。噗的一聲,燭光滅,人都倒下。玩兒滿意走過去到季祥櫸身邊,去吧,大少爺,玩兒在茶房裡等著你,永遠,等著你,快去啊。
他看見季祥櫸斜著身站起,歪著腦袋走出去,嘴上掛著痴傻的笑,心裡一陣噁心,這樣的人想要那樣對他。他跟著,看見他一把抓住了樂元拖進房裡……
樂元傻了,她朦朧中只覺得不像做夢,身上的疼,內裡的痛快是真的,那個呼吸聲,她夜夜凝神地聽過,那身味道,她每夜枕邊都聞到,是祥櫸,他來了。可為什麼背上疼,不是我的軟臥嗎?她吟哦出魅聲,放縱得快活無比,直到迷糊中,季祥櫸離去。夫君,為何不發一言離開我?
夜裡的風從窗子灌進,冷,茶房裡火灶熄滅,風將樂元喚醒,她環顧嚇得驚叫一聲,她赤身裸體躺在茶房裡,身上竟是歡好的印記。迷濛的眼瞬間明亮,是祥櫸!真的是他啊,她記得了那丫鬟的話,那人每每歡好後就離去,不發一言,可,那明明是他,自己怎能認錯!
她匆忙回到房內,丫鬟都睡死。她躺回床裡,渾身說不出是冷還是興奮的顫抖,季祥櫸,夫君,你,那樣對個丫鬟,卻辜負著你的妻……我是你的妻啊……可是今夜——真好呢。
…………………………………………………………
她?怎麼辦?樂元的手捧著茶停在空中。如她說的已有多日,那若是她懷有身孕……砰的一聲,茶碗摔在地上。
午後,後院茶房衝進一群婆子,不由分說將人用麻袋子一套,嘴一堵就拖走,不一會就被扔進了深處荒廢的柴房。婆子扔進被子和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