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一把抓過那花傳開去,笑鬧驚呼亂糟糟,一個妾被鼓聲催得慌張著將那花往下首一拋,鼓聲突然停住。眾人看去,嬌魚低首看著桌上那枝淡黃的梅花,半殘著骨朵躺在桌上,一屋子寂寂無聲,王妃啞然。
奚王彷彿從夢裡醒來迷糊地問:“誰得了?賞!”王妃陪笑,“王爺,妹妹們傳得亂了,落到嬌魚桌上了。”奚王仿若自語般說了一句:“嬌魚,她也喜歡嗎?”只王妃聽見。
“嬌魚,那花就賞給你了,可是本王親折的,你娘就種這花……”奚王對嬌魚說,嬌魚再拜謝,那拋錯的妾被幾道眼刀橫砍著躲沒處躲。
“王妃,本王似要醉了,今日,歇你那兒吧……”
“……王爺,”王妃笑得溫婉,“今日陶妹妹如此盡心來,王爺怎不領情,也叫妹妹們記著長進。”王妃笑著招過步子幾乎有些顫的側妃陶氏,叫她扶了奚王回房,一屋子人恭敬行禮相送。
“可都記得了?王爺人是在這,若要留著那心也須多長進些,休說些沒用的。”底下一眾女子齊聲答是並恭送霍王妃,世子毅伸過手相扶,霍王妃瞬時一愣,卻又終於依了他,毅小心地扶著那手,恭順的模樣也令眾人無話。
“都散了吧,今日可都喝多了些。”側妃任芝嘆一聲,領著眾人要離去,行至嬌魚姐妹面前,她側首看低首的兩人,嬌豔年輕的模樣叫她心生感慨,一時無話。韋氏走上前伸手,兩指將那桌上的梅花夾起,一聲冷笑:“果然是枝殘花,就知道該往哪兒去!”說完扔下那花便扶了丫鬟而去。眾人冷冷的步伐聲聲遠,嬌魚望著那桌上殘敗枯折的梅花,胸中悶響,嬌雨扯扯她的衣裙,她卻抬頭強壓了那眼淚,門大開著,一陣風起,殘存的花瓣也飛得遠去,彷彿要去追煦的背影。
煦……他都不想看我一眼……嬌魚再睜眼時,月上正立在她姐妹面前,“嬌魚小姐,那故事——未完呢……”
兀那多情
陶氏美滋滋地扶著那奚王到自己院子中,她親自服侍了奚王淨臉,換下了那身蒼寶色的衣裳,她揮手吩咐,“將東西準備好了,都離遠些,遠遠的,聽見了嗎?”
眾人應著捧上了一個銅雕花炭火簍子,上面一個精緻的瓷盆,裡面溫著水煮的白巾子幾條,邊上伸出的耳上更有一壺熱茶水,備著奚王與陶側妃事後用。一般都由丫鬟服侍,可陶氏卻不願,她身邊服侍的人都知曉,奚王納她那日,陶氏尖尖嬌嗲的聲音將整個院子的人都要喚醒了,暗自都樂著聽那新嫁娘的嬌聲媚吟,為這,多少人在她身後偷笑著,奚王都厲害到那地步,叫新妃連一夜都忍不下了。
可,無論她怎樣忍耐,怎樣提醒住了自個咬住了那牙,那肉體壓下來的時候她不是興奮地顫著聲就是隨著奚王的身體聳動越叫越淫,叫得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第二日清晨就又見著眾人那淫色渲染的神色,叫她羞怒尷尬。今日,奚王時隔多久未來,不知道……陶氏臉有羞紅忙用袖子遮住了臉,鏡中那人一臉稱得上浪蕩的春色不得叫自己窺見。她快速拔下了那簪釵金玉,寬衣解帶,十指翻飛如燕,王爺,等著妾……
燙金的蠟燭熄下去,只留了一盞小小的鎦金燭臺,眼波就要盪漾開去。陶氏扭腰轉身,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黑暗中的影子,死死捉住了她,有力的手堅定地掐住了她的喉嚨,握住了她細細的腰身,提起一些往裡間一推,不容抗拒的霸道。陶氏再拔尖的聲也喊不出半點,如同秋葉一樣隨著那片黑飄進陰影中,幾支金釵被裙帶帶落地上,隨著那小燭臺滅去,金光也熄滅。
往裡看,妝臺前金光閃耀,長髮絲絲亂,與那珠玉糾纏至深,彷彿美女就該配珠玉。唔……有人在呻吟,低低啞啞地,十指蔻丹紅得滴出血,死死地抓住了那朱漆撒金蓮花蓮子雕花櫃邊沿;彷彿在看鏡子般,那嬌媚的臉也隨著自己的驚懼和忍耐而變幻著表情,一顰一笑盡極國色。陶瑞怡混亂中想著,真如一面鏡子,她使勁掙扎著將一直手用力後撐,想要離開了那椅式的朱漆櫃,可那她前驅的身體卻碰著了那美麗的影子;額頭幾乎觸碰著額頭,她驚恐,那不是一個影子,也不是一面鏡子,那冰冷的呼吸噴薄在了她薄如紙的面板上,冷到了骨頭裡。
恐懼,卻無法叫出半分,她脖子上的青筋盡出,卻無法再後退一步。她看見的是無比溫柔的一隻手以她無法達到的誘惑姿態伸出來,陶瑞怡愣住,原來連一隻手也能美得令人迷醉,美得這樣危險,彷彿亡靈的舞蹈,讓人逃不掉。我要死了嗎?看過這樣危險的美,陶瑞怡不禁流下一點冷汗,她用力,肩上的衣襟套拉下來,肌膚半露。
那隻手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