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居然空無一人,就連服務員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心道不好,出事了。我拉著茫然的鄧琨,大步向包房走去,而包房裡也空無一人。我取下左手上格桑活佛送給我的念珠口中念道:“嗡嚕西惹嘛尼札爾瓦打雅吽”,連唸了七遍,然後向念珠吹了一口氣,鄧琨雖然不明白我在做什麼,但卻聽得真切,我問他記住我念的內容了嗎?他重複了一遍,其中有兩個錯字,我糾正了,把念珠遞到他手上,讓他不停的念。他問我這是什麼咒語,我說是“手持念珠咒”,讓他什麼都別管,反覆念著這句就行。他照著做了,他也明白,現在遇見的事情是他無法理解但卻必須接受的。而我自己則合掌作蓮花印,合掌中放空加持五處:額、右肩、左肩、心、喉,口中念道:“唵蘇巴哇修達沙哇達瑪蘇巴哇修埵航。”唸完這個“淨三業真言”我拉著鄧琨說:“跟著我走。”我拉著他出了包房,回到大堂,徑直走到了西南角,我轉頭對鄧琨說:“找東西接點水來,多接點。”他應了一聲便跑開了,我想想還是不放心,跟著他跑去,原本我想先把假山的死門封掉的,只能等一會再說了。我們在廁所找到一隻大桶,一邊接水,鄧琨一邊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說:“這是陰陽兩隔的風水局,現在我們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也就是所謂的七月半的生死門。我們必須在十二點前回到原來的時空,不然鬼門關一開,厲鬼出來我們想走也走不掉了。”鄧琨問道:“你也對付不了?”我說:“除了大羅神仙,誰都對付不了。”接滿水,我們兩個人抬著往大堂走去,這時候,我的耳邊響起了梵音,這聲音我很熟悉,這是但增的笛聲。鄧琨也聽見了,他問我:“我聽到了笛子的聲音,真好聽。”我說好聽你就多聽一會,平時你很難聽到小活佛吹笛子的,他說:“這是小活佛吹的?”我點點頭說:“是的,可惜他現在這把笛音質不好,不然會更好聽。”他問我:“你怎麼知道?”我說:“他那把骨笛十幾年前就送給我了。”我們把水倒進了假山的池裡,我原以為這樣我們就能夠回到原來的時空了,可並非我所想的那樣,水倒了進去,耳邊倒是聽見了喧鬧,可眼裡看到的卻仍舊是空空如也的大堂。鄧琨有些驚慌了,他拉住我的手說:“我們會不會回不去了?”我微笑著說:“不會的,放心吧,有我在,而且但增和絕塵也在,如果這樣你都會出事,我們以後就不用再混了。”聽完我的話,他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我說:“拿好念珠,繼續念我教你的咒語,念珠別搞掉了,那是有法力的。”他慌忙地手持念珠,輕聲念道:“嗡嚕西惹嘛尼札爾瓦打雅吽”,一遍一遍的念著。雖然我那樣安慰他,但我的心裡卻沒有底,按理說這個局應該是這樣個破解的,但卻只能夠聽到不能夠看到原來的時空,我不知道錯在哪?想到可以聽到,我突然掏出手機,撥通了但增的電話,電話中響起回鈴聲,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我聽到聽筒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小子,你們在哪裡?”我說:“我在假山這,我往假山的池中注入了水,能夠聽到大堂的喧譁,卻看不到一個人影。”我一邊說,一邊看了看手錶,十點四十了,距離十二點雖然還有一個多小時,但心裡卻也充滿了恐懼。但增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們現在也算是陰陽相隔,我和和尚幫不了你們,一切只能靠你們自己,至於這個局,按理說你注水入池子裡就破了格局,應該可以出來了,但為什麼還會這樣?彆著急,離十二點還有很多時間,我們也想想,電話聯絡。”通完電話,心中有些失落,如果但增和絕塵也沒辦法,我和鄧琨是凶多吉少了。我到假山旁,把假山向側面抽起,咬破手指將幾滴血滴到假山的底座上,口中念著“施餓鬼食咒”暫時封閉了地獄通往陽間的暗門,但我知道這並不能夠堅持多久,也就是十分鐘左右,在十二點十分前,如果我們還是想不出破風水局的辦法,那也許真的就只能等死了。
我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是那樣的快,在我苦思冥想之中,時間已經走到了十一點五十。期間我給但增打過兩次電話,但他也仍舊是一籌莫展,他看不到我這邊的情形,根本無法幫到我們。我有點後悔,今天看到他們那樣正色的準備法器的時候我竟然沒當一回事,早知道我就回家做點準備,至少到時候也能抵擋一陣子。
十二點了,假山那邊傳來“嗡嗡”的聲音,我知道鬼門關已經大開了,而那些鬼魅也將湧出,我的封印只能擋住十分鐘,而十分鐘之後呢?又怎麼辦?我的心很著急,卻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我怕鄧琨擔心,我努力地想著辦法,我的目光在大堂裡掃視,希望能夠得到那一閃的靈光。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了,十二點零七分,假山那邊的響動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