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密不透風。
房門一開一合,“吱呀”搖曳,藉著火摺子微弱的亮光,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凌亂一片,翻箱倒櫃,蚊帳被生生扯下半幅,床前的地上溼了好大一片,灰撲撲的,不知道是不是血跡。
方學漸輕舒口氣,點燃桌上的蠟燭,房中登時大亮。他收起火摺子,走到床邊,地上一大圈血跡殷紅,觸目驚心,還在活物般緩緩蠕動,一點點往外擴張。一張絲帛被褥破了十幾個大孔,翻出的棉絮都是杜鵑花一般的紅。
床上並頭睡了一對男女,男的白髮蒼蒼,老樹皮似的皺紋佈滿整張面孔,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女子烏髮蠶眉,兩粒眼珠子突兀而出,看得出生前是頗有些姿色的年輕婦人。兩人的面孔因為失血過多而呈現蠟黃顏色,看上去異常地恐怖猙獰。
老牛吃嫩草,這個老頭多半就是姓李的那隻老烏龜,想不到這麼③üww。сōm快就得了報應,也算老天有眼。這個婦人年紀不大,顯然只是老烏龜的姨太太,這棟樓房自然也不會是元配夫人的住處。
方學漸粗略地掃了幾眼屋子四周,連兩人臨睡前脫下來的衣褲都被撕成一塊塊的,落了滿地,屋中最值錢的東西想來已被先期到達的“同志”席捲一空。
他吹滅蠟燭,輕步出房,把屋中的情形向小昭簡略說了。睜著一雙星辰般美麗的大眼睛,小昭一臉的驚疑不定,最後拉住他的胳膊,輕輕吁了口氣,好像提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終於回落到了胸腔。
兩人飛身下樓,拐過一座小山似的太湖石,鵝卵石小徑的盡頭是一條架在荷花池上的雨廊,亭臺軒榭,朱梁碧瓦,九曲十八彎,極盡江南園林的秀雅風姿。
秋風像一個在黑暗中盲目飄蕩的夢遊者,嘩嘩地吹過湖面上的枯殘荷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