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猛然憶起,那是他藏在胯間的,將來要賴以出人頭地的武功寶典:《逍遙神功》。心中一急,正待探手去抓,秘籍已滑出褲管,落到了地上。
方學漸心口怦怦亂跳,顧不得已然鬆開的腰帶,蹲下身子,只想在蛇郎君未發現之前,把秘籍搶在手中。手指剛剛觸及封皮,只聽身後“嗖”的一聲,地上憑空生出一隻烏黑的鳥爪,驀伸驀縮,已把秘籍搶了過去。
方學漸心中大急,返身欲奪,誰知腰帶鬆開,長褲已然褪至腿間,他腳步急錯之下,登時被自己的褲子拌了一下,哎喲一聲,撲翻在地。
蛇郎君一把將秘籍抓在手中,身子向後一縱,躍開兩丈遠近。他側轉腦袋,藉著夜明珠的光亮,將手中書冊展將開來,一見封皮上的四個大字,眼睛立時瞪得滾圓,雙手顫抖,嘴唇蠕動,想似不相信眼前之物真的在自己手中一般。
痴呆片刻,這才欣喜若狂,用腳跺地,仰天大笑起來:“逍遙神功,竟然是飄渺峰神鷲宮的逍遙神功,哈哈哈哈,有了這本神功秘籍,我蛇郎君以後重新做人,再也用不著怕袁紫衣這個老虔婆了,我……”極度喜悅的嘶啞笑聲中充滿了尖利的興奮,聽來更加刺耳,就像兩塊光滑的鵝卵石在互相拼命廝磨,聽來讓人一陣陣的頭皮發麻、牙床生酸。
狂喜的喊叫之聲嘎然而止。像被一下切斷了咽喉的雞鴨,蛇郎君劇烈起伏的身子突然停止了抖動,定定在站在那裡,彎腰、駝背、昂首,手中緊握那本《逍遙神功》,一動不動。只剩下喘氣般的刺耳笑聲在空曠的地牢中不住盤旋遊蕩,久久才散。
方學漸從地上抬起腦袋,望著蛇郎君僵硬的委瑣背影,心頭隱隱泛出一絲涼意。“老丈,老丈?”方學漸輕聲呼喚,沒有回應。蛇郎君的身子僵硬的猶如一尊木偶,灰衣白髮,彷彿千百年來就是一直襬放在那個位置。
方學漸躡足走到他的面前,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張醜怪無比的老臉,但一對原本精光湛湛的眸子已變得灰暗一片,瞳孔擴張,沒了生息。
蛇郎君戲劇般的死亡讓方學漸心中又喜又驚,喜的是以後總算不會再有人拿著柺杖扁擔什麼的趕在身後,向自己要那條金蛇王的下落,驚的是蛇郎君一死,自己孤身一人呆在這個地牢之中,下場很可能比他更加悲慘。
正自怔怔出神的當兒,地牢的上頭突然又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那是靴底摩擦山岩發出的沙沙聲響,輕得幾乎讓人難以覺察。方學漸心中一個激靈,徹底驚醒過來,匆忙之間,也顧不得對死人敬不敬的,扳開蛇郎君僵直的手指,取出那本《逍遙神功》,塞進自己的懷中,也算物歸原主了。
“啊,方公子你醒了?”頭頂之上,突然飄來一個女子驚喜的叫喚之聲,嗓音嬌美清脆,有若黃鸝出谷,喜鵲歸巢。
“你是誰?”光線的反差,讓方學漸看不清對方的面貌,但可以肯定一點:這是一個陌生的女子。
“我叫小昭,是服侍小姐起居的貼身婢女。”女子嬌美的聲音之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方學漸一聽,變成丈二和尚,更加摸不著了頭腦,仰頭又問:“你家小姐是誰?我見過麼?”
小昭“撲哧”一笑,道:“你當然見過,你受了傷,還是她幫你包的傷口,從安徽迎工山到江西天清山,一路之上給你飲水餵食換洗傷口,嘻嘻,可都是我們大小姐親勞啊。”
方學漸口中“啊”的一聲,心思飛轉之下,登時明白了幾分。如果小昭沒說謊的話,自己莫不是昏迷了八、九天之久?而那個小姐,多半就是在山谷小屋中和自己相遇的紅衣美女,憑她那種急燥的潑辣性子,能屈尊服侍自己八、九天,那簡直是要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小昭探頭又道:“方公子,我現在下來給你換洗傷口,金創藥每日一換,對傷口的早日復原很有好處。”說話之時,一根粗索綁著一隻精緻的小提籃,已從洞口慢慢垂將下來,想來籃中必是裝著藥石、紗布之類。
方學漸心中一慌,如果被這女子發現蛇郎君已死,回去之後報告給那個“心如蛇蠍的強盜醜婆娘”袁紫衣的話,自己的魂魄恐怕還來得及趕上蛇郎君,一來大家在黃泉路上有個伴,二來也免得他在閻王爺的面前胡亂誣告,把樂極生悲腦溢血,說成被我誣陷暗害死。唉,沒辦法,誰叫現在的官們,昏著呢?
》窖Ыケ�鶘呃刪�氖�恚�膊獎枷蚯澆牽�搶鎘幸徽挪菹��仄套擰H嘶刮吹劍��忠凰停��硇斃狽沙觶�誑罩謝�鮃壞朗�侄猿頻畝勱橋孜鏘擼��寐淶僥欽牌撇菹�希��一故橇釗寺�獾拿奼詼�傘?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