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後,齊齊意識到了一件不尋常的事。付雲欣出去找藥箱的時間似乎太久了,即便是順便找翟南的乾淨衣服,又跑去淋浴間把熱水放好,這會兒也早該過來了。可是,此時外面的房間裡靜悄悄的,仿若整個家裡只有李媛媛兩人,付雲欣憑空消失了一般的寧靜。
這實在是不太尋常。
兩個人視線一對上,劉弘眨眨眼睛。李媛媛點點頭。
李媛媛掙脫開劉弘*的懷抱,一邊嫌棄的起身:“髒死了,真臭!你怎麼不知道挑個好時候回來?”
邊說著。李媛媛邊悄悄地踮著腳尖往外走,劉弘隨口應著,語調有些下流:“我這不是想你想得走錯路了麼。說起來啊……”
李媛媛開門,不再理會劉弘又在唸叨什麼,一門心思的聽著,不放過丁點兒動靜。
外面很靜。能聽到外面漸漸小起來的雨聲,夾雜著一兩陣風聲。
李媛媛覺得眼皮子跳,薄薄的外衣剛才被劉弘一抱,略微潮溼了一些,讓她覺得渾身都像是被水汽憑空兜頭澆了一般的難受。
再走了幾步,李媛媛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房間門窗都關得好好地,怎麼會在客廳裡聽到外面的風雨聲呢?
在翟南這個看起尋常,實際上早就包裹的如同鐵桶一般的房間裡居然能連細微的風聲都能聽清?
李媛媛顧不了很多,直接衝到書房。
書房裡很乾淨,在長長的書桌上有一個半開著的藥箱,裡面的藥物齊全,藥箱蓋子半開半合,旁邊還有兩件疊得整齊的衣服。
只是,太乾淨了,乾淨得不想有人進來過的痕跡。
書房的窗戶關得很嚴,李媛媛只是瞥了眼窗臺,就轉身去了廚房。
果不其然,廚房的窗戶開了一道縫,窗臺上有三道劃痕,可疑的水跡擦著窗臺一直向外面的牆壁處延伸,一直和外面的雨水痕跡混成了一片。
別墅裡面的呻吟聲漸漸停歇,一雙乾淨得鹿皮小靴在他的跟前停下,尖尖的鞋頭兒很是小巧,纖細的腳踝處,靴筒往外翻開,露出裡面細小的絨毛。一腳抬起,鹿皮小靴子狠狠地踏在那人身上,有些髒了的衣服上沒有留下一點腳印。
隨著這一個踏步,腳下的人吃痛的蠕動了一下,幾乎是在同時,壓抑著的呻吟和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你打錯注意了。付雲欣……不會來救我,翟南護著她,他……不會讓她明白利害關係。算來算去……你找錯人了。”
鹿皮靴的主人並不贊同這話,哼出一聲冷意後,很是果斷的嘲弄道:“既然如此,留你還有何用?你這種廢物,程懷千辛萬苦的送你到國外避禍,程家上下沒有一個不在忍受著變故。只有你能置身事外,卻不想,你蠢到枉費了他的苦心安排。當真是個扶不起來的貨色!”
“是。我確實是蠢到家了。蠢到會信任你。”臥在地上被踩得人正是郝仁。此時,他聽了這人的話,窩在地上無奈道:“我該想到,我各方面都不出色,怎麼可能會那麼巧,在異國他鄉里剛巧就遇到一個同鄉,看起來那麼優秀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如我般平凡的人能夠結交得起的。想想,我真是異想天開的要命。”
說著,郝仁抬起頭來,原本陽光開朗的臉上交錯著憤恨和痛苦。他的眼睛睜得很大,似乎是想要把站在自己頭頂的人記到心裡,又似乎是在尋找著一絲破綻,以便能夠把對方給生吞到自己的肚子裡解恨。
314 發小
郝仁抬著頭,瞳孔裡的人物附身向下,圓黑的眼仁裡面清晰地映出一張愈來愈清晰的臉。這張臉雌雄難辨,似笑非笑的神色間裹挾著充滿了野性的不羈和高貴氣質。
踩在郝仁身上的鹿皮小靴又深重的使力,換來壓抑的呻吟在空曠的別墅房間中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把尖刀,劃破了雨聲掩蓋著的寧靜。
“你的自知之明,未免來得太晚。”對方嘴角一揚,滿不在乎的揮手,碾著郝仁身體的腳終於踩到了地面。他的口音是標準的普通話,吐字清晰,每個字都是發音標準,但卻奇異的讓人有種不適感。就像是在語言教材中出現的標準式發音,沒有一丁點的地方口音。標準的沒有一絲溫度,讓人能夠很容易就聽懂,卻無法順著口音去查詢他所生活過的個人資訊。
這種過分標準化了的口音,除了在正規配音員的口中出現之外,大概也只有在長期生活於國外,並且對語言有著極高天分的人才能掌握。眼下,這人毫不費力的蠕動著唇舌,看向郝仁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在垃圾堆裡苟延殘喘的病狗,那股厭棄和輕蔑比寒意逼人的殺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