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所熟知的人,其實跟我並沒有過多的交情。他和我唯一的共通之處,就是我們倆的爹媽都是同一個廠子的職工。家住在我們家樓上兩樓。他姓鄧,比我大兩歲,從小就是個小惡霸,小時候也曾經欺負過我,但是我和他的恩怨在一次我趁他上廁所的時候,朝著廁所裡扔了一串鞭炮,把他嚇得哇哇大哭,後來這小子就一直有些懼怕我,因為他大概察覺到我是那種報復起來挺可怕的人。隨著漸漸長大,我和他的交集也並不多,只是在早年唸書的時候,平時上樓下樓碰見了打個招呼。後來我輟學去了昆明,然後他也考上了重慶的一所美術院校,於是那幾年,我們幾乎沒見面。
後來我回了重慶,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所以我這種另類的職業即便是我隱藏得再好,也被我老爸那張熱情的大嘴一不小心在院子裡說了出去。起初大家都覺得晦氣,還叮囑自己家的孩子不要跟我過多的來往,直到後來在院子裡幫了幾戶人家後,那些左鄰右舍才漸漸察覺到,原來我的生活也並非如此陰暗。
鄧哥就是其中的一位,我想他在我回重慶後一度很排斥我,或許跟他的職業有些關係。他大學畢業後並沒有按照自己的專業成為一個牛逼但也苦逼的美術工作者,而是選擇了國考,當上了一名人民警察。是重慶江北區某轄區的社群幹警。雖然才剛剛加入警隊沒有多久,而且職務也低微,但是他卻好像覺得自己比我們高出一等的樣子。成天穿著那難看的衣服在院子裡晃來晃去。也可能是因為大家對警察這個職業或多或少有些誤解,總覺得那些警官都是一個個趾高氣揚飛揚跋扈的,再加上鄧哥原本就有點囂張,所以很多人在他穿上警服的時候,就開始不那麼喜歡他了。
當然這群人裡也包括我,不同的是,我是一直不太喜歡他。
2004年的時候,我還住在爹媽家裡,正在盤算著,怎麼樣多弄點錢以後就搬出去自己住了。那天晚上,我家的房門被敲開,鄧哥在門口跟我老爸打了招呼後,把我叫出了屋子,然後我見他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就跟著他走到我們院子裡那顆圍了石頭臺階的黃角樹下坐著,鄧哥開口問我,兄弟,聽說你跟鬼打交道,這件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告訴他,很多人都這麼問過我,我也一貫的回答,你覺得你遇到的鬼是真貨那我就是真的,如果只是你在胡亂猜測,那麼你也可以把我當個假貨。他又問我,你現在必須要給我個準確的答覆,我才能決定我這事到底要不要告訴你,到底是真還是假。我對鄧哥說,早在羅馬帝國時期,滅掉了迦太基人的主要力量,但是遭遇到那些遊散的迦太基人瘋狂的報復,導致羅馬人死傷慘重,但是這件事大家從來都是耳聞,沒有人親眼見到迦太基人殺死羅馬人,但是也正因為迦太基人始終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所以羅馬人對他們的懼怕才反而與日俱增。所以你現在問我的這個問題,我沒辦法給你個準確的答覆。除非你把你想說的事情說出來,要是我能幫你解決到,你再相信我是真的。
鄧哥猶豫了下,可能是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就把事情告訴了我。
事情是這樣的,前段日子,他們美院的同學舉行了一次同學聚會,他也被邀請參加了,在聚會上,他見到了很多畢業後多年不見的老同學,這本來是件開心的事情。看著當年青澀的同學們現在一個個都混得不錯,他心裡也高興。和他同行的有一個姓劉的同學,我就叫他劉哥吧,他從大學時期開始就一直是鄧哥最好的朋友。兩人唸書的時候不管好事壞事,倆人都肯定是一起幹的。同學聚會從晚上6點持續到凌晨12點,先是吃飯,然後去唱KTV喝酒聊天,重慶人的聚會大多數都是這麼個方式。等到散場以後,鄧哥就跟劉哥一起從楊家坪的一家連鎖KTV打車回家,在路上的時候,兩人都優點微醺,然後依舊在興致勃勃的談論今天的聚會和以前的老同學。途中劉哥意味深長的說道,沒想到幾年不見,同學們的變化都好大啊,男的看上去都是出人頭地了,女的也越來越漂亮了。鄧哥笑嘻嘻的說,難道你小子又動了什麼想法嗎?別人不都說,同學會,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嗎?然後倆人繼續這麼聊著,劉哥還問他說,你覺得咱們這幫子同學,哪個變化最大啊?鄧哥說是某某某,因為當初畢業的時候還聽說他去當兵了,但是這才幾年時間,就搖身一變成為一個企業老總了。劉哥說,那也沒你的變化大呀,你好好一個美術尖子生,結果當起了警察。劉哥接著說,不過我覺得誰的變化,都不如汪雪梅的變化大,以前還挺胖挺漂亮的一個女生,今天怎麼見到的時候,看上去那麼憔悴,也瘦了那麼多,要是放到大街上,我可能壓根就認不出來了。你看今天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