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啊……怎麼能沒有呢……”
要是一點都沒有的話……他是不是就永遠忘記我了……
闌休終是同我一樣蹲了下來,在我耳邊輕輕嘆道:“你想要找到他的執念,只要如往常一樣堅持著多磨我幾次,我便會告訴你了。為何還要自己出來找呢。”
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小心地問:“那他還有救麼?”
他低著眼簾,道:“不知道。”
後闌休抱著我回去魔界的時候,被父尊看見了我的形容,罵了我個狗血淋頭。我一味地咧嘴對父尊笑,他罵著罵著也就消了氣。
(三)
亦是在闌休的提點之下,我憶起火夕魂魄散去之際手撫過我的眉心。我潛入自己的神識裡尋了好些日,才終於尋到了他那聊勝於無的執念。卻原來早已經存在在我身上。
只是,因我執意要尋求重造魂魄與元神之法,惹怒了父尊。因而我曉得了,這世上是存在這樣的法子的。闌休他沒有騙我,只要我找到了火夕的執念,而他的魂魄又沒有散盡的話,就是有可能的。
那日,闌休與父尊二人皆閉口不提火夕的救治之法,我只能再次出魔界去尋找。猛然想起荒海的羲和阿姊,她活了許多歲數總也曉得該如何救火夕的。雖說我先對不住她讓她龍族在仙界蒙受不好的名聲,我如何賠罪都可以,只要她肯告訴我。
只是不想,我人還未走出魔界風口,父尊竟親自前來阻擋了我的去路。彼時他負著手,面上一派霜寒,問:“流錦你想上哪裡去。”
身後是闌休匆匆趕來。
我道:“不想我上哪裡去那父尊就告訴我怎樣可救魂飛魄散之人。”
父尊怒意明顯地眯起了眼,道:“為父告訴了你然後好讓你去救那仙族之人?”
我垂下眼簾,兀自握緊了拳頭,道:“我是一定要救他的,不管你今日是願還是不願我都是要救他的。”
父尊沒再理會我,徑直對闌休道:“將流錦帶回去。”
闌休向我走了過來,我抬頭便大聲問道:“你曉不曉得我愛上他了?”
父尊毫不在意地決然轉身。他不理會我,而是對闌休說:“闌休,將流錦帶回去關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出來。”
我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父尊不同意我救火夕,亦不會告訴我如何救火夕。我發狂地怒喊:“我愛他就像你愛我母上一樣!我答應過你要替母上報仇,但不是火夕殺了母上,你若肯我救他,我就再答應你親手殺了天帝!是天帝害死的母上不是火夕!”
父尊卻不屑地輕哼一聲:“哪個害死的還不都一樣,他們遲早都是要死的。況且,算起來他還是你兄長,輕易愛不得。死心罷。”
死心?好不容易有了心,卻又叫我死心?心長在我的身體裡,為什麼他要我死心我就死心?
最終,不容我反抗,闌休將我關進了我的寢殿,外面結了一道厚實的結界。
闌休會進來陪我,給我帶各種美味的吃食,亦或是直接在寢殿裡如往常那般安著小灶給我燉湯喝。
然我再也不覺得餓,他做的東西也便沒吃。
火夕的執念被我裝進一隻小巧而透明的水晶瓶子裡,裡面閃現著點點紅光分外美麗。只是時日一久,我難免會擔心,他的執念終將散去,他的魂魄亦終將遠去,到時我即便是找到了救回他的方法,也再救不回他的人了。
每每如斯一想,我便覺得焦躁難安。
(四)
我拼命地畫畫,一刻也不停歇地畫。畫出火夕的許多形態,有他看書的,有他執劍的,有他牽著我走的,還有他在膳桌前給我盛湯的……偌大的寢殿裡,到處飄飛著紙張,牆上貼得密密麻麻,皆是他的畫像。
手腕子生疼,以往被銀釘扎的那小小的疤竟意外地滲出了血來,一滴一滴地落在宣紙上面,平添了幾味妖嬈。
闌休見狀很生氣,剝奪了我的紙和筆,再不許我畫畫。我便捧著水晶瓶子蜷縮在牆角,每日每夜地看著滿殿的火夕。彷彿他還在,只是離我有些遠。我一伸手卻碰不到他。
瓶子裡的紅光經受不住歲月的摧殘,每日便會變淡一些。不知過了多少日,紅光終歸還是變成了淡淡的粉色,我心如死灰。
闌休手巧,替我梳髮。我輕聲哼笑:“你們皆是要我死心就滿意了,此次心一死,便永無復活之日。死了也便死了,我也覺得乏了。”
“可我不願你拿畢生的時間築一方墳只鎖一個人。”闌休聲無波瀾道,手已替我挽好了發。他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