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下來工作還是下來玩?都幾歲人了!”
黃鼠狼臭著臉,狠訓了一句。
他肩上擱了條毛巾,上身有隊員不小心潑到的水漬。
於是眾人作鳥獸散。
“這幫傢伙,哪有我們當年的風範。”黃隊長頗有一代不如一代的感慨。
“我怎麼記得你當年也好不到哪去。”彩姐正在洗臉,抬頭笑笑。
“彩華,你就別損我了。”黃隊長見是彩華說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他、彩華、張銘幾乎都是同期進所裡,雖然年歲上有些差別。
黃隊長青菜蟲的時候,也沒少鬧過笑話,誰沒有年輕搗蛋的時候。
“我們那時一幫人,也就張銘和秀娟比較穩重。”
彩姐笑道,可見張銘一直是個老好人。
“張銘那傢伙溫吞性子一百年都改不了。”黃隊長倒不覺得張銘這型別好。
“我可聽見了。”張銘拿了臉盤走過來,臉上帶微笑。
“還怕你聽見。”黃隊長說,一點都不客氣。
彩姐倒掉洗臉水,想再去提桶水洗下頭,黃隊長急忙拿過水桶幫彩姐打了一桶,倒是乾淨利落、眼急手快。
“嘖嘖,三人行,必有我情敵。”翊棠早已梳洗完畢,站在一旁,純粹是在看好戲。
“沒你事。”李弘正好要離開,手探向翊棠抓住他領子,就拽走他。
“喂,李弘,你幹什麼。”翊棠不滿,小聲抗議,但仍被李弘拽回屋裡。
“你少管別人閒事。”李弘說,看來他頗維護彩姐,不讓翊棠看熱鬧。
“我哪有管閒事,我覺得彩姐根本不喜歡那頭黃鼠狼。”翊棠比較喜歡張銘。
屋外,彩姐在洗頭,黃鼠狼討沒趣離開了,張銘也洗過臉刷過牙回屋裡。
“你們怎麼不過去吃飯?”
張銘問,考古所有請人做飯,也就是管飯吃,因此普查小組都可以去蹭飯,也省去做飯的辛苦。
“等你和彩姐。”翊棠回答。
“都過去吃飯,那幫傢伙可是會把肉都搶光。”此時彩華正好簡單洗了下頭,擦著頭髮走過來,笑著道。
基於不給對方把好菜都搶光,翊棠便急忙前去了,李弘、張銘慢悠悠跟在身後。彩姐還在擰乾頭髮,等眾人幾乎都吃飽了,她才過去,似乎是為了不跟黃隊長碰面。
吃過大鍋飯,普查小組又大包小包的出去,去繼續他們未完的城址調查工作;同時考古隊也開始動工,他們在谷地建了個粗陋的遮陽遮雨棚子。夏日的雲南,並不是幹考古工作的最佳季節,這個季節雨水較多,會影響考古工作的程序及對出土文物的保護。
“爨王墓”的封土算不上厚;但整體佔地面積很大;要將封土清理掉;需要些時間。由於昨夜下雨,谷地地勢較低,坑坑窪窪都是水坑,給發掘工作帶來一定困難。
需請些農民過來將封土挖開,但本村農民都請不動,沒幾人肯來,只得從附近村落找了幾個。一些零碎的事情耽擱,以至到下午,才開始進行動土。
墓葬的封土,便是五花土,因為它是回填土,也就是建墓時挖出的泥土,再回填,打破了土層關係,因此土色的顏色不均,好幾個土層混雜在一起。有經驗的盜墓賊,見到一個土包包想知道是不是墓葬,只需下探鏟,提土上來看是否是五花土就能進行判斷。
考古探鏟,原名洛陽鏟,是解放前洛陽地區的盜墓賊使用的盜墓工具,後被考古工作者應用到考古勘探裡。當然,今日的考古探鏟已經不是當時的洛陽鏟,經過了很多改良,鏟頭造型也有差異。
說起考古工作者與盜墓賊的孽緣,那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解放後,政府改造收編了很多盜墓賊進考古機構,因為他們有豐富的經驗與精湛的技術。
黃隊長在土丘上走動,監督四周農民工掘土、搬運,沒有機械挖這土丘,程序實在緩慢。好在,民工動工後不久,挖掘機終於歷經辛苦,開進谷地。
“隊長,彩姐他們給的報告有兩個盜洞,現在第三個浮出水面了。”
小韜戴著手套,手裡還揣了把鏟子,他站的地方有一處土色與周不同,範圍呈橢圓型,這範圍裡邊的泥土呈淤泥狀,很顯然,這曾是個盜洞,而且是個年代久遠的盜洞。
“十墓九空,不意外。”黃隊長說。
所謂“十墓九空”,也就是十個墓裡有九個要被盜墓賊光顧,而且經常考古工作者連揀點吃剩的東西都難。
古墓,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