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心裡很是不平靜,她擔心地看著遠處的殿下,卻又不敢靠近。
魘離殿下的母親離妃由於是玄武的人,因此,魘離殿下在青龍殿總是受到各種打壓和欺負,尤其是皇后娘娘又是國舅的女兒,飛揚跋扈,不可一世。魘離殿下和離妃都憑藉著青龍王的喜愛一支苟且偷生,寄人籬下,但是饜離殿下卻從未說過一次苦,從未抱怨過任何事情。
可是,越是這樣,羽就越是擔心魘離。
魘離轉身走了過來,羽的心跳開始加快,這個被雨水弄溼了全身的皇子,頭髮也沾在一起,卻沒有一絲頹廢,他清秀的面龐上帶著淡淡的憂傷,卻又跳躍著掩蓋不住的活力和智慧。
“羽,我想在鏡湖邊一個人走走,請你不要跟著我。”少年輕聲說,夾雜著雨聲傳到羽的耳朵裡,有一些淒涼和無奈。
(87book)羽點點頭,目送少年離去。
(魘離靜靜地看著如同鏡子一半的湖水,即使是大雨如此,它也幾乎沒有多少波瀾和水花,難怪人們稱之為鏡湖。母親說,自己就是在這裡遇到父親的,那個時候是一個下雨天,母親前來鏡湖邊玩耍,天上突降大雨,母親慌忙躲雨,就遇到了攜大隊人馬前來鏡湖遊玩的青龍王。
(書)父皇當時見母親沒有避雨的地方,就邀請母親到自己的馬車裡面避雨,父皇當時就被母親的美貌所征服。
(87book)用父皇的話說,母親美貌如冬梅,高潔傲慢,凌寒獨放,美不勝收。
後來,母親就被父皇帶去青龍做了妃子,之後就有了魘離。
一場大雨成就了父皇的姻緣,卻又造就了母親一輩子的孽債。母親為此忍受了一輩子,悲泣了一輩子,直到最後抑鬱而死。
父皇,既然您直到母親是凌寒孤高的梅花,為什麼不卻步觀賞寒風中?卻非要囚花抑鬱半生殘呢?
魘離伸開雙手,接住點點的雨滴,母親,您的一生開始於一場始料未及,結束於這場如期而至,都是雨水相隨,完完整整,一個圓圈,您就安息吧!
“啪嗒啪嗒。”遠處一陣腳步聲。
魘離看向遠方,一個白衣女子正一陣小跑往自己這邊過來。
他的心一緊,心跳開始加速。這個女子身材嬌小,似乎稱不上女子,而只是一個女孩而已,水露粼粼掛臉頰,腮凝心荔,俊眼修眉,雨霧之中,似突兀升起一個仙女一般。
魘離感到自己的心瞬間被融化了。
女孩看到魘離先是有些驚嚇,然後她怯生生地走進,道:“公子,為何停留雨中?”
女孩聲音溫柔素淨,絲絲柔柔,沁入心田。
魘離怔怔地看著這位女子,他忽然明白了當日父皇的感受,原來就是如此這般神妙的感覺!
魘離笑笑,道:“你為何在雨中奔跑?溼漉漉的,好生狼狽啊!”
女孩聽聞,撅起嘴來,聽別人說自己狼狽,有些不悅,說:“公子看起來應該是有隨從相伴的人,馬車可否就在附近?我料想公子是自己找罪受的種,因此才走在雨中。”
這女孩冰雪聰明,魘離想,隨即便對這個女子更有興趣了。
“姑娘說得正是。今日家母染恙,頗有心事,遂徒步雨中,無心應付一些勢力之眾。”魘離編了個不是事實又不是謊言的藉口。
這個女孩有些吃驚地看了看魘離,她好像有些擔心,伸出手來,拉住了魘離,輕聲說:“公子,多有得罪。我不知道令堂…所以口出狂言,莫怪,請隨我來,我帶公子去一個安靜又可以避雨的地方稍事休息,我想公子的心情應該會好一些。”
一雙有些冰涼又柔軟的手握住了自己,魘離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他感到臉上有些發燒,不自覺地就隨著眼前這位女孩往前走。
兩人隨後來到一大片樹林處,女孩找到一個樹洞,便邀請魘離進來。這一小段的時光,恐怕就是魘離這一輩子中最快樂的時光了,和自己心愛的女子,沒有世俗的煩擾,靜靜並肩坐在幽暗的樹洞裡。
洞外的雨不知疲憊地簌簌而下,它捨不得停下,捨不得分開這男女。魘離知道,自己很難再享受比這更為快樂的時光了。
也就是這樣的快樂,讓自己也忘了問這個女孩的名字。直到後來分開,他才想起,可是卻已追悔莫及。後來,魘離經常來鏡湖來尋找當年的這位女孩,卻始終沒能再次見面,直到有一天,上天再次給了他機會,可是,現在想來,他寧可不要這樣的機會,兩人應該就此永遠不見,只空留美好的記憶比徒生萬年的仇恨更好。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