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炅聞言眯了眯眼,忽地眼尾勾起,透出一絲邪魅的笑。與方才在房中發著無端陰沉火氣的人大相徑庭,彷彿不是同一個:“動作倒是挺快,他身上的傷都好了?”
炎風一愣,大聲道:“怎麼可能!被少夫人一劍穿心,即便是他心房長偏了有命逃過死劫,那身上的傷哪是那麼容易好的。”似怕駱炅不信,炎風還舉例道:“他一路變裝坐了馬車,一天到晚都在咳,藥材、大夫都沒有間斷過。屬下還見到他衣衫上染、血……”
說話的聲音一字比一字輕,在駱炅陰測測的目光下,炎風頓著聲把最後的話語都嚥了回去。誠惶誠恐的看著他,那目光,就是在說少爺怎地又開始陰晴不定。
斜睨了炎風一眼,駱炅恍若未覺她眸中的誹議,只是開口道:“七雄,他不但將身上的傷養好了,連一身武功也已然痊癒。正大搖大擺的在太原府中做客。”
“啊?!什麼?”炎風有一瞬是呆愣愣的看著她家少爺,不明所以。
“就按我方才說的,把訊息發出去。”駱炅蹙了蹙眉頭,看了她一眼補充道:“用鷹隼傳信。快些。”
炎風圓圓臉上的大眼睛飛快的眨了兩下,一臉欽佩的笑眯開來:“是。屬下保證少夫人最遲半日後便能收到訊息。”說完,也不待駱炅再反應,便一溜煙小跑著離開了。笑話,此時不溜,難道還留待少爺的下一輪脾氣?
如同炎風總是給顫悠悠的太原城民想不到的意外一樣,駱炅在回過神之後的反應也不在炎風的預料之中。
巳時的陽光斜斜高照,已近正午。偶一時秋風吹過,揚起院中人靜立的廣袖衣襬,鼓鼓隨風動。駱炅在院中迎風立了一會轉身回屋,眉目飛揚,薄唇彎鉤本書由www炫87book書com網提供下載,金橙色的光影便灑在了那帶著篤定魅笑的臉龐,灼耀生輝。
而太原城槐樹繁茂,萬菊盛開的大街上,一個高挑個字,骨瘦如柴的男人正撐著竹拐隨意行走。他身上濃重的藥渣味和一時不斷的咳嗽聲都教來往的路人規避三尺,獨給他騰出一條寬道來。
此人,正是天下山莊武林大會上,被白晴雨一劍穿心的長杆筆,漠七雄。
那一日漠七雄摔下高臺便昏厥了過去,一劍透心的傷口教他幾個兄弟也以為他是已斷了氣。卻不曾想,當漠北七雄幾人戰敗,拖著他的屍體灰溜溜跑出無量山時,漠小七的一口氣又緩了過來,如此,他們也才知曉這人的心臟竟是長偏了的。
屆時,因著漠北七雄幾人吃了大虧不敢在南朝太過停留,又突然收到訊息說他們的家主國相大人遭漠北王囚禁,於是兄弟幾人商議了一番便將重傷不能移動的七雄留了下來,給了他足夠的金銀,在不遠處的隱蔽鄉村請了戶人家照料。而其他兄弟五人便是騎馬發足往漠北迴趕。世事難料,誰曾想,一路的顛簸又兼心智的操勞,讓原本看上去受傷最輕的大雄倒在了家門口,再也沒能靠自己的力量踏回故土。
落葉歸根,心情沉重的漠北七雄四兄弟將大雄掩埋,這時,卻傳來了國相大人已經被處,相國一家族人已行往貶至壅塞的訊息。不幸中的萬幸,國相大人的造反,因為漠北王的一時疏忽,漠北七雄卻不在拘捕之列。
那幾日,喜憂參半的漠北七雄一路隱著身形,低調的回到了漠北國。
平靜安逸的生活沒有幾天,再次受人挑撥的漠北王又頭腦發昏掉轉槍頭,尋找替罪羊。這一次,是沒命的逃亡。出逃前,還剩下的漠北四雄給在南朝的漠七雄傳遞了資訊,自此後,南朝和漠北都不會再有適合他們生存的地方。
接到了幾位哥哥的傳信,外傷養得差不多的漠七雄便顧了車輛,急急往西域六妖所在的太原城行來。除卻漠北和南朝,這世上還能容下他們殘兄弟五人的地方便只有西域國一個去處了。
此一去,漠七雄便是帶著背水一戰的信念,務必求上西域國給他們一方庇護。無須功名利祿,但求此生平安而已。可僅是如此要求,卻也有著千難萬難。正當漠七雄一籌莫展之際,上天卻給他掉下了一個最好的契機。
南王將薨!
懷揣著這張有南朝最神秘組織集風閣印記的字條,漠七雄一路往太原城裡狂奔。
先機,一切獲勝的至高砝碼,如今正掌握在他的手中。
晝夜疾行,待漠七雄落到了太原城內時,他的心反而定了下來。一切,都不那麼著急了。漠七雄先尋了家客棧換洗了身衣裳,一路的疾行,教他才剛恢復的身體有些吃不消,灌下兩大碗濃重的藥汁又吞了三顆固元治傷的藥丸,漠七雄的氣息才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