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腦中靈光一閃,捕捉到一個令她不安的可能。
拽過同樣怔愣在一旁的駱炅,就往燕侶雙俠夫婦的院子飛去。人去樓空,待他們趕到西莊燕子院,一腳踹開緊閉的房門時,看到的便是收拾整齊空無一物的房間。桌上,還放著一封要遞交給莊主的告辭信。
駱炅神色一秉,好看的眉頭皺成了川字。一拉蕭雨晴:“走,我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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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山腳,虞娘子一把勒住馬韁,疾馳的駿馬嘶鳴一聲直立起來,險些將坐在馬後昏昏沉沉的羅同甩下馬去。
羅同的臉色極為慘白,精神也不好,似是有病痛在身。“師妹?”他無神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視線沒有焦距的努力凝視著。
“沒事,師兄。一隻攔路狗而已。”虞娘子率先跳下馬背,順將羅同也扶下馬,找了棵騙遠些的大樹靠著,一邊緩步到來人面前站定。
漠北三雄,雷公錘。
沒有交談,兩人直接對上便是殊死搏鬥。內力捲起地上的落花和樹葉,撼動了樹上的新芽,撞擊四散,一片凌亂。
羅同靠著樹杆緩緩站直站定,蒼白的臉上慢慢露出凝重,不能視物的雙眼似是有靈性一般準確找到了兩人纏鬥的方向。指甲摳進樹杆,將一大片樹皮生生剝下,他的身體止不住開始顫抖,曾經叱吒江湖的鐵血硬漢現如今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噗——
猩紅的鮮血染紅了桃樹上最後一片粉色花瓣,粉白殷紅,悠悠落下。虞娘子原色清淺的藍衣羅衫被染成了一片魅惑的紫,風中凌亂。她用盡最後的氣力翻身,抬手,望著羅同的方向深深凝視。最後一眼,她能看的最後一眼。
眼淚從羅同失去光澤的眸中滑落。砰!他聽到雷公錘重擊在肉體上的聲音,骨骼碎裂亦如他的心,和他最後的求生意志。他像被人抽去了根骨,轟然倒塌。最後一眼,他看清了不遠處成熟魅力的紫色羅裙,師妹。
手掌在搭上那隻極力延伸的素手柔夷時重重墜落。
原作比翼鳥,同生共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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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山莊主院梅園內,一個黑影恭敬的跪在萬扶風面前。
“放他們跑了?”埋首練著大字,萬扶風頭也沒抬。
“是。屬下已經通知了漠三爺在路上堵截。”
“漠三爺?”萬扶風抬眼掃了臥在地上的人影,手中筆墨不停:“漠北七雄就是漠北七雄,他們可不是你的爺。”黑影一個得瑟,慌忙稱是。
“不過是兩個無用廢人,還勞得他們如此興師動眾。哼!就這麼點胸襟膽氣,還妄想謀求什麼天下。”萬扶風重重頓下最後一捺,一幅大字已然落成。“若是用得不順心,他們便是廢棋棄子,玄一啊,你要了解你的立場。”
威嚴一瞥,老謀深算的眼中閃過凌厲。驚得跪在地上的玄一匐趴地下,磕頭連連:“屬下該死!主上恕罪。屬下該死!主上恕罪。”
半晌,萬扶風才吹了吹桌上的宣紙,淡淡道:“起來吧。”
“謝主上。”玄一伏地而起,想起虞娘子離開前曾去桃苑一事。“主上……”
院裡腳步聲響起,玄一的話一頓,屏息斂氣。
“你先下去。”壓低聲音,萬扶風朝他揮手。
“是。”黑影一閃,消失房中。
“父親。”萬雲軒恭敬的在書房外站定,不敢敲門。
“是雲軒啊。進來吧。”萬扶風懶洋洋的聲音在門後響起,彷彿適才一直在書中享受。
萬雲軒推門進屋,看到的也是萬扶風放下書本,慵懶揉眉的樣子。
“父親。”萬雲軒出聲:“少林無禪方丈,武當空□長現在莊裡大堂。孩兒特來請示父親。”
“不是說了,這些事都由你安排麼。你代為父接見也不會失了禮數的。晚上備桌素席,為父定會準時參加。雲軒,你要知道,將來為父有事這山莊必是交給你打理的。去吧去吧,好好處理,這山莊現下就交給你了,你是主事,是新任莊主,不必再事事請示為父。”萬扶風揮了揮手,似是困頓乏力一般想要歇息的輕輕闔上了眼。
“可是父親,無禪方丈和空□長抬來了燕侶雙俠夫婦的屍體。”細細觀察萬扶風突然震驚的臉色,萬雲軒小心翼翼接著道:“說是在無量山腳下發現的。父親,燕侶雙俠幾時離開的天下山莊?”
老目皺眉訝異:“燕侶雙俠離開了山莊?!……而且被害了!?”
“是。父親還是去看看吧,屍體就在大堂。無禪方丈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