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晚景淒涼,也沒有人送終,咱想借支兩千兩銀子風風光光給他買具好壽材,做個風光的水陸道場。堂主,你看這事——?”
這趙小七自從被楊羅收羅到手下以後,再也沒有因為私事去鑿壁穿牆,撬門開鎖了,是個講信諾的人,但楊羅絕對不會相信,他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陌生的老太監寄予同情。
“既然他是宮裡的老太監,怎麼會沒有一點體己銀子,連壽材都備辦不起麼?你小子給我玩什麼貓膩?”楊羅說道。
“嘿嘿,” 趙小七道:“堂主大爺,這老太監生性好賭,把棺材本都賭光啦!他以前認的那些個義子、侄兒,現在一個個嫌棄他沒錢,都躲得遠遠的不理他。
這老太監知道一個秘密,可是關係著京城裡一宗天大的金銀秘藏啦!這老太監看我是守信諾的人,把一個他從來不敢說出來的秘密告訴了我,條件是為他風光操辦後事,我已經答應他了。”
“什麼天大的金銀秘藏?京師除了太倉庫,就是內承運庫和宮中裡庫才有藏金銀的大庫房,哪裡還有天大的金銀秘藏?總不成咱們兩個,帶兵打進去搶內庫金銀吧?你小子賣什麼關子?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小心我揭了你的皮!”楊羅笑罵道。
“堂主,這個老太監曾經是權傾天下的司禮秉筆太監韋仲賢身邊的秘密親信之一,韋仲賢伏誅後他僥倖的沒有被株連,所以一直活到現在。”
楊羅眨了眨眼,沉吟道:“韋閹事敗倒臺之際,被查抄財產,說是全部已沒入宮中內庫。照你的意思,當年韋仲賢還有許多密藏金銀並沒有被朝廷抄沒?在京城裡,還有一個不見天日秘密窖藏的金銀秘藏?”
“堂主,” 趙小七低聲說道:“據那老太監所說,不是一個,而是很多處窖藏,他所知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兩處。要不是這老太監鼻子靈,曾經嗅出我身上有大內的氣味,知道我有辦法進入大內禁宮,這才把秘密告訴了我。”
楊羅眼中冷芒一閃,喝道:“不要打馬虎眼,氣味是怎麼回事?”
“堂主,” 趙小七委屈的說道:“有一次奉命送香料入宮,和宮中宦官賭錢,順便吃了他們一盅茶。誰知道讓那那老太監嗅了出來?”
楊羅冷哼一聲,厲聲道:“還敢強辯?這是你自己不小心,須怨不得別人。這次是讓別人知道你進入了大內,下次呢?我們是在刀尖上走路,知道不知道?一次疏忽大意,就可能讓很多人喪命。知道不知道?”
“知道。”
“知道?我看你是不知道!為什麼不把自己洗乾淨了,漱了口再去?尤其是見那些外圍眼線,更加要小心。他們可以為我們所用,一樣可能為別人所用。作為指導他們的上線,必須事事謹慎。你以為京師是那麼好混的麼?錦衣府、鷹揚衛、五城兵馬司、巡捕廳,還有其它不知道是誰家的諜探眼線,處處藏龍臥虎啊,你不要小瞧了天下人!你看,連一個快死的老太監都可以知道你進入過大內,你還敢不小心?你小子不敲打敲打,尾巴轉眼就翹上天了!怎麼辦吧?記罰還是記打?”
趙小七哭喪著臉,嘟囔著道:“我還是認罰吧!”
“哼哼,你給我詳細說說是怎麼回事?”楊羅示意趙小七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原來在光宗、熹宗兩朝,權傾天下的司禮監秉筆太監韋仲賢,不但‘提督寶和三店’(寶和等是皇家所開的皇店字號)、提督錦衣府,而且掌握了一萬多人的皇宮‘內操兵’(全部裝備火器,堪比京軍三大營的‘神機營’),又收羅了若干內閣大學士、若干六部尚書,若干都察御史,若干京軍、邊軍的‘都督’為其爪牙走狗,帝國各地官吏仰其鼻息,紛紛為其建生祠,以金珠寶貝供奉,其聲勢之大,幾欲令人噤若寒蟬。
在熹宗駕崩,先帝即位之初,韋仲賢欲圖謀逆,但又怕事洩,其鉅額家產全被抄沒,便利用先帝即位之初,他還牢牢控制皇宮的機會,在幾個月內將大量金銀秘密窖藏於皇宮之內。
因為在他看來,天下間沒有那處地方能比皇宮安全。而且一旦舉事,如果萬不得已之時,只要將皇宮內窖藏有大量金銀的訊息,通傳周知,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還不人人死戰?
但韋仲賢還沒有來得及舉事,已經被先帝一舉擒獲,自殺而死。
韋仲賢在宮中密藏大量金銀一事,知道內情的宦官內侍,一則懾於宮中刑訊苛嚴,二則懾於先帝懲治內侍的手段狠厲剛暴,都怕受株連,遂刻意隱瞞,雖國用至為窮窘,也不告聞。
各種原因交織之下,許多藏銀便被韋仲賢一黨的殘餘隱匿了下來,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