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戳記同時標示於金條上。金條成色在‘九○○’以上,但未達‘九五○’者,皆歸入‘色金’一類;至於‘赤金’所鑄官定樣式金條,成色應在‘九五○’以上,分為五等,數目字大小寫戳記標示成色‘九五○/玖伍零’、‘九六○/玖陸零’、‘九七五/玖柒伍’、‘九八五/玖捌伍’、‘九九五/玖玖伍’,同時對標示的‘足金’、‘足赤金’、‘十足金’、‘上上足赤金’等戳記亦有詳細規定,象‘九五○/玖伍零’、‘九六○/玖陸零’成色的黃金只能標上‘足金’戳記字樣,‘九七五/玖柒伍’、‘九八五/玖捌伍’成色的黃金可以標上‘足赤金’、‘十足金’戳記字樣,唯有‘九九五/玖玖伍’及以上成色的黃金可以標上‘上上足赤金’的戳記字樣。應該說,西北對鑄造金條的重量、成色、形狀、長寬厚薄、鑄造戳記及戳記的書體/戳記文字大小/數目字大小寫/正面背面側面版式和花押/紋飾,乃至鑄造字號、鑄造工匠、黃金來源或產地乃至某某金礦的戳記標示都規定得非常之詳細明白,從金條上標示的戳記就可以一目瞭然——雷瑾只是將金條拿在手上,稍加端詳,就將這塊金條的前世今生來龍去脈基本瞭解清楚了。這一根重五兩,成色‘九五○’的足金金條,成色要遠高於市面流通的西北夔龍金幣(流通的西北鑄造金幣,為了耐磨損和硬度方面的要求,攙入了銅錫等,成色一般較低)。西北金條規定可以鑄成一兩、五兩、十兩、二十兩、五十兩的規格,五十兩以上則是百兩金磚、二百兩金磚、五百兩金磚三種,不夠規整的‘元寶’、‘錠子’形制被完全排除在西北官定統一樣式之外。金條在西北只是很有限的流通,重五兩的金條已經是流通使用最普遍的一種了。但現在除非是很大額度的交易,使用西北金幣的情形都在日漸減少,別說金磚、金條了,銀鈔、銀票、銀圓等已經完全可以應付。官方和民間多半還是將黃金當作財富儲備的手段,而不是在大交易中將金條、金幣等用於支付。其實金幣的升水(即加工、徵稅、利潤)還高於金條,但金幣流通使用相對更便利一些,而金條不但相對較重,彼此交割還往往要找‘銀錢總署’或‘官民聯合儲備金庫’的公估局鑑定黃金的成色真假,十分之麻煩。
端詳了一會,雷瑾將手中的金條放回原處,又看了看那些用於打製金器的金塊、金板,這些都是還要重新剪下、融化再使用的粗料,礦場當初熔鑄成塊的時候,自然不會太過用心,上面戳記的重點都放在重量和成色上,經手人戳記其實都是附帶為之了。這次入庫的黃金總計有三千餘兩,包括精鑄的金條、金磚和粗鍊金塊在內,數目還是不小的,但眾人實際點算記帳耗時也沒多久,即已核對完畢。
其實,雷瑾心裡很清楚,公府從‘貴霜行省’的金礦中得到這麼多的黃金,也真算不得什麼。莫臥兒當地經年累月積存下來的巨量黃金,遠遠比公府金庫中全部的黃金積存量多得多。黃金在世人眼中,便是財富和好運的象徵。莫臥兒土著不論貧富,幾乎每家每戶多少都有一點黃金,鄉村農民更喜歡將自己的積蓄轉換成黃金,莫臥兒每年都會有很多人死於洪水,數百萬人流離失所,遭遇洪水威脅時農民可以隨時帶著黃金逃難,畢竟黃金易於攜帶且很容易出手。黃金又是莫臥兒土著婚姻的主要嫁妝,代表著女人的權利和地位,新娘會佩戴黃金首飾,會收到親戚朋友送的金器禮物。除了珠寶飾品,莫臥兒土著還會用金箔包糖,會以之入藥,會用金線刺繡絲綢。而婆羅門等當地教派的神廟,視黃金為財富和繁榮的象徵,更是擁有大量黃金的供奉。至於皇室、土邦王公、行省總督等也各自擁有大量黃金。
莫臥兒的黃金積存確實很多,但這也沒啥可羨慕嫉妒的,因為隨著西北幕府大軍南征,莫臥兒當地積存的大量黃金,即源源不斷地流入‘西北官民聯合儲備金庫’,流入‘銀錢總署’直屬的金庫,大多充為‘鈔本’,用於穩定西北的鑄幣和發鈔。
西北近年在治下地區強制推行統一的度量衡,頒發官定‘權器’、砝碼、天平、杆稱、戥子、營造尺、量地尺、裁衣尺、律尺、量石、量鬥、量斛、量升等度量衡器的‘法則樣式’,同時還進一步統一西北幣制(銀票、紙鈔、鑄幣等),而這一切的基礎,皆有賴於西北金、銀、銅的庫藏儲備存量巨大,鈔本極其充足,而從莫臥兒掠取的鉅額黃金流入西北幕府之手,無疑就是在戰爭頻仍軍費浩繁的現狀下,西北發行的鈔、票、幣仍能維持市面穩定的一個重要原因。
當然,雷瑾雖然‘吃’下了莫臥兒‘輸送’的鉅額黃金,也不否認大筆的鉅額黃金輸入府庫儲備的價值,但他仍然不認為黃金就是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