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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達古天竺的漢唐故道左近盤桓了半月之久,雷何鼎已經無比熟悉這條古商路沿途的地形,就是閉著眼睛他也能走個來回,只是在軍府鬼魔部隊‘獵殺隊’中廝混久了,他已經磨礪出來一付膽大心細的心腸,堅忍頑強地意志,因此即便是在宿營之時也未忘記讓手下新近招募的帕米爾山民給他詳細解說山區地形。 並與攜帶的地圖互相印證。 務求對地形爛熟於心,瞭如指掌。 兵法有云:“夫地形者;兵之助也。 料敵制勝。 計險隘遠近,上將之道也。 知此而用戰者必勝,不知此而用戰者必敗。 ”,征戰沙場的將領固然離不開對地形利弊的掌握,象他這樣神出鬼沒,潛行於黑暗之中,效搏浪一擊聶政之行的刺客、獵人,時常會有雷奔電擊倏然遠遁之舉,又何嘗能忽視地形利弊的影響呢?那可是關乎生死的大事。
臨時以石塊壘疊搭建地石灶中,牛糞在燃燒,散發著熱力,牛肉湯在六耳行軍鍋中翻滾,瀰漫著香味——在蒲犁高原上不太容易得到柴火,很多時候得依靠牛糞生火,雖然有石炭礦脈,也不易開採,更難於外運,牛糞反而是本地最常見也最可靠的‘薪柴’了。
審視著手中繪製精細的羊皮地圖冊子,比照著山民口中對地形的描述,雷何鼎也不得不佩服秘諜部和軍府秘諜做事的嚴謹細密來——手中這卷羊皮地圖冊子的精細程度絕對是空前地,而且使用了西洋傳教士傳入中土的什麼‘投影繪圖法’,在改進的製圖六體:‘分率’(比例尺)、‘準望’(方位)、‘道里’(距離)、‘高下’、‘方邪’、‘迂直’(後三者即比較、校正不同地形引起的距離偏差)之外,還在投影地圖上加繪了大致的經緯線,利於對照地圖判斷方位方向,已經相當的完美精密——難怪郭帥麾下的西路軍馬進軍神速,勢如破竹,有這等精細周詳的地圖冊子在手,就是天塹險阻,一舉翻越也不太難罷?雷何鼎暗自忖道。
在這滿是冰山和石頭的鬼地方,如果說還有什麼能吸引雷何鼎的話,除了深山裡蘊藏地銅、鐵、岩鹽、石炭等礦脈能夠帶來巨量金錢之外,那就是肆無忌憚地殺戮修行了。
人口對於一個國家或者一個割據軍閥,都是重要的,但也是不重要地——對於上位者,譬如對目前的西北幕府而言,那些叛逆敵對者,心懷二心者,就是法家宗師韓非子口中所說的‘國蠹’‘米蟲’了,是國家制度內的麻煩存在,沒有存在的價值,肅清他們而不會引來更多麻煩的話,抹殺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上位者的首選,而且對此絕不會引發上位者們絲毫的可惜之意和垂憐之情——這一點,無關善惡對錯。 也無關道德高低,而是當位者在形勢使然之下,在其位而謀其政,多一半人都會作如此選擇。 這天下,你雖無心,勢不由人,大勢所向遲早會逼著你走到這一步;不忍心對敵人這樣做的另外一小半當位者。 很有可能在時代地洪流中被一一淘汰,浪花淘盡英雄。 從來如此殘酷,多少皇圖霸業,轉頭成空,成為後世笑談。
所以,在蒲犁高原招募剽悍山民為己所用,打造屬於他自己的勢力班底,這是雷何鼎的修行功課之一;但是如果蒲犁高原的山民部落。 不願意接受他的招募,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那麼以雷霆之勢斬草除根也是雷何鼎的修行功課之一,不為吾用必除之,是許多上位者信之不違地圭臬。
雷何鼎與同胞兄弟雷何鼐不同,雷何鼐的巫門‘旱魃赤陽訣’陽剛猛烈,並不太適合暗襲獵殺,因此被雷瑾安插進了鬼魔部隊‘強襲隊’中歷練;而雷何鼎則因為修煉地是巫門‘黑虎煉形術’。 以陰狠詭魅見長,又得雷瑾親自傳授‘象形六變’絕技,最適合的當然是在‘獵殺隊’中歷練了。
在雷何鼎的手下,現在足足招募了兩千多世代生活在蒲犁高原的剽悍山民,當然其中真正可堪造就的只有數十人,僅夠編成三五支‘獵殺隊’而已。 雖然人數不算多,雷何鼎也算是比較滿意了,畢竟是他自己仗以遠征異域建功立業的本錢之一。 再加上雷何鼎此前親自從西北‘少年營’中挑選的親信衛士、招募地內地移民以及部分精壯奴隸,七七八八能湊夠萬把人,這已經是一個野戰軍團的員額編制了,若從明鐵蓋隘口,沿著漢唐故道南下,進入莫臥兒帝國,那將是一番什麼樣的前景呢?
聽說,那個地方土地肥沃、煤、鐵豐富。 鑌鐵精利。 人民懦弱,偏生其帝疆之內土邦林立。 土司如麻,又有西洋蠻夷的什麼東印度公司窺伺其地,莫臥兒帝國皇室自顧不暇,這四分五裂之國,正是我輩英雄用武之地,天予不取,必受其殃。
從軍萬里西擊胡,功名只向馬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