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或者關中殘餘的流民軍所能撼動。
鑑於河隴方面防線穩固,無論是雷瑾的都督幕府,還是張宸極、杜文煥、曹文詔三人組成的延綏鎮小集團,再一直為此血拚到底就不符合雙方目前的利益了。
對於河隴和延綏兩方面而言,眼下都須要一段時間來緩衝,首要任務顯然都是“安內”,整頓軍馬,治理民政,鞏固地盤之類,因此雙方對平涼一帶的爭奪,也就暫時陷入了奇怪的僵持對峙狀態。
隨著隴山防線的鞏固,與延綏方面進入僵持對峙,雷瑾緊繃了好一陣子的心絃總算可以放鬆一點了。
自從回到了武威,雷瑾就一直陷入軍政事務的包圍,他還要一邊注意河隴周邊情勢的變動,一邊時刻關注帝國大勢的變化。
帝國的形勢在入秋一段時間,也未有根本的改觀,似乎仍然在向著傾頹的危險境地一點點地滑過去。
各股流民軍在河南、湖廣、貴州、四川間風馳電掣,似乎已經取得一定優勢,前往圍剿的官軍雖然人多,戰鬥力可實在不怎麼樣,老是被流民軍牽著鼻子玩個半死,再打個落花流水,敗退而逃;
至於主要在北直隸活動的流民軍雖則被擋在了京畿以南,但仍然在北直隸、豫北一帶的大地上縱橫馳騁,攻城佔地。那帝國公爵喬行簡倒是老成持重,只是閉營不戰,竟日的操練軍馬,以至於不少臺諫官的劾章如雪片般飛往宣府行在,難能可貴的是皇帝這時對諫官們的劾章一律留中不發,倒讓有識之士讚頌起皇上的“英明”來。只有雷瑾知道其中只怕並非皇上英明之故。
山東的白蓮教倒是吃了幾個敗仗,功封二等伯武寧伯雷頊和遼東巡撫熊紳兩人統領的六萬精卒已經打通了運河沿線,漕糧北上京師的路線總算可以確保暢通,不過比起雷霆精騎以往的無敵威名來說,這樣的戰績似乎有些名不副實,雷瑾剛收到這訊息時,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兄長是不是有那麼點要養寇自重的意思。不過,在綜合了雪隼堂的諜報之後,雷瑾確信山東白蓮教徐鴻儒部覆亡的敗局已定,山東局面將在幾個月後平息下來。
對數千裡之外的帝國中原形勢雷瑾雖然非常關注,卻不能參與其中,起到什麼直接作用,也只能袖手旁觀。
所以他還是主要專注於河隴的軍政事務,現在與延綏方面的緊張情勢又稍見緩和,終於可以把一些繁瑣的事務甩給幕府的一干幕僚,騰出時間巡視一番河隴了。
與雷瑾一起巡視河隴的隨同人員計有內記室綠痕、紫綃等,秘諜部馬錦,幕府則是相關的幾個幕僚、參贊、參事,其中包括了剛從帝國南方調回河隴不久的幕府參軍獨孤嶽,還有河西雷門的三個長老,回回馬家兩個支脈的當家人。自然也少不了護衛親軍節度明石羽和一干護衛隨行扈衛。
而這一次巡視的重點,除了巡視各地的委派官吏和本地官吏治民理政的情況之外,實際上主要的重點之一就是巡視掌握在雷瑾手中的灌溉農莊、屬於雷氏各支系的灌溉農莊、回回馬家的灌溉農莊以及若干河隴牧場,察看這些逐步推行僱工經營的農莊,其成效到底如何。
至於重點巡視農莊、牧場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幕府“僉兵令”在河隴的強制實施,意義非同尋常,但是雷瑾敏銳的察覺,“僉兵令”其實最終取決於另外一項不大被河隴民眾所關注的大事——即“僱工農莊(牧場)”的逐步推行。推行“僱工農莊”能夠取得多大的成效,就將決定僉兵令最終能夠取得多大的成效。雖然這件大事從春天開始就已經在逐步推行,現在到了秋天,是收穫和驗看成果的時候了。
說起“僉兵令”,這並不是雷瑾提出來的構想,但是這個強制僉兵制度的萌生,最早出自於劉衛辰和蒙遜兩個人的智慧頭腦,又經過幕府眾多謀士、幕僚的完善,不提其隱藏的陰謀意圖,其在軍事上最大的好處,就是將來補充給主力軍團的僉兵,都經過了相當程度的軍事訓練,容易迅速形成整體戰鬥力,即使整補人數稍多一些,對主力軍團戰鬥力的影響也比較小,同時僉兵還可以作為守備部隊,獨立進行防禦作戰,又可以配合主力軍團作戰,比如作為運輸輜重部隊,作為襲擾偏師等,這樣一個制度自然堪稱“完美”。
但是雷瑾還是看到了它的缺陷——
現在幕府名下的各主力軍團,其士兵雖然大部分是苦役罪囚,來源各異,但幕府對這些主力軍團士兵都是全額足數發放糧餉,衣甲兵器亦由幕府承擔,待遇遠超過帝國京軍和邊軍中的募兵。而都督幕府所謂的“僉兵”,其實是相對有償的一種強制徭役,雖不同於帝國傳統的無償強制徭役,而且相對於幕府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