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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姜大夫已經死了,龍雪離也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房間內的氣氛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大約都沒有想到姜大夫會一個人將所有的責任都承擔下來。
許久,雲悅才道:“儘管依照姜大夫所言,春妹妹的胎兒是先天不足,可阮妹妹的所作所為也應該得到懲罰才是。她的動機和她的目的根本就不單純,爺,這樣心思詭譎的女子,實在是不適合留在後院了。”
藍玉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道:“依著雲妃的意思,該當如何?”
雲悅面色一喜,卻很好的掩飾住了,略想了想,便道:“原本姐妹一場,妾身也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可妾身身為嫡妃,做事情就應該有理有據,不偏袒任何人。不管春妹妹的胎為什麼會沒有了,阮妹妹的做法也是不被允許,應該得到懲罰的。依著妾身的意思,不如送她去法華寺,等她生下孩子之後就在法華寺出家,日日夜夜誦經為春妹妹的孩子和府裡所有人祈福。”
“爺,不可以這樣。”龍雪離激動的道:“阮妹妹如今懷著身孕,寺廟那樣的地方根本不適合養胎。即便是要處置阮妹妹,也應該等她平安的生下孩子再說。阮妹妹的做法是有失妥當,可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爺的孩子啊。”
藍玉的眼眸微微眯起,看著龍雪離的表情也變得漠然,似乎那個女子,似乎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不再是自己熟悉的一樣。
龍雪離的心狠狠的跳了跳,迎著藍玉的目光,絲毫不懼。
半晌,藍玉移開了自己的目光,黯啞的嗓音帶著疲憊和失望,道:“那依著離側妃,該當如何?這樣心思詭譎的女子,的確不應該出現在爺的後院了。”
同樣的話被雲悅說出來的時候,阮格格不過是有些害怕。可被藍玉說出來之後,阮格格的眼神就變得絕望了起來,眼淚頃刻間就流了出來,搖著頭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龍雪離搶了話頭。
“阮妹妹既然是妾身院子裡的人,那就由妾身扶著監管她。這剩下的日子,妾身會牢牢的派人看著她,不允許她和任何人接觸。這樣,也和在法華寺差不多了。只要她不被人刻意的提起,爺就不會想到她。妾身管教不嚴,才會惹出這樣的禍端,妾身自願禁足三個月,罰俸半年,以示懲戒。”龍雪離說著,單膝跪在了地上,頭深深的低著,藍玉看不清楚龍雪離的表情,只知道這個女子又犯倔了。
若是在私底下,藍玉也不想要用這樣的態度對龍雪離,可如今這樣多的人都看著,藍玉就算是想要對龍雪離寬容一些,也不可以。
再說,雲悅的提議也是可行的,再加上雲悅是嫡妃,有權利處理後院的事情。
藍玉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藍玉心中的天平已經逐漸的偏向了雲悅。
正在藍玉為難的時候,雲悅的笑容卻逐漸擴大了,看著龍雪離,道:“妹妹這樣的提議當真是讓爺為難。若是妹妹執意將阮妹妹留在出雲閣,豈不是斷了爺去出雲閣的想法。每次爺去出雲閣的時候都會想到旁邊的廂房住著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心裡會多麼的不高興啊。妹妹居然為了這樣一個女子甘願禁足三個月……爺應該多失望啊。”
雲悅這是在變相的告訴藍玉,在龍雪離的心中根本沒有多少藍玉的位置。
果然,藍玉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沉聲道:“離側妃可要想清楚了。為了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是否是值得。”
聽著藍玉再一次叫自己離側妃,龍雪離心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落。聰明如她,自然知道藍玉是真的在生氣。
可眼下的她也不會在乎藍玉是不是生氣了,只抬起頭,面容沉靜如水的道:“妾身想清楚了。就算是隻為了那個已經知道動的孩子,妾身都覺得這樣做的值得的。”
藍玉的臉色陡然黑了下來,很明顯,他是真的在生氣了。
雲悅唇角的笑容不斷擴大,卻在背對著藍玉的地方囂張,在藍玉面前,依舊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感覺到了藍玉的怒氣,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房間裡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聽見。
許久,藍玉才起身道:“既然離側妃這樣堅持,那就依著離側妃的意思去吧。不過爺覺得禁足三個月時間實在是太短了,不如禁足到孩子出生。”
雲悅心頭大喜,表面上卻緊張道:“爺,這樣的懲罰,未免太重了些。”
藍玉心頭微微一動,只等著龍雪離放下身段來請求自己,卻不想龍雪離倔強的叩頭道:“多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