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雪離心頭冷笑道:“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老爺既然不喜歡管理後院兒的事情,不妨由女兒替你管了。橫豎女兒還是龍家後院的嫡小姐,代替亡母管理後院也在情理之中。”
“你野心還不小呢!”龍擎山面容上露出一抹諷刺,道:“我竟然不知道後院還匍匐著你這樣一頭頗有野心的白眼狼。就怕你有那樣大的嘴,沒有那樣大的胃口,吞不下這龍家後院!”
“哎……”龍雪離嘆了口氣,道:“老爺似乎忘記了,不管怎麼樣,我都姓龍。而有些人,從來都不姓龍。老爺似乎很多年沒有去過賬房了吧?若是老爺有空,不妨去賬房坐坐。那些賬房先生,只怕會很歡迎老爺的。”
龍雪離說完,略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道:“今兒說了這些,想必老爺也有些不耐煩了。春菇,送客。”
春菇是老太太身邊出來的人,從某種意義上就代表老太太,由她去送龍擎山卻也無可厚非。
龍擎山腦海中一團煩亂,早已經忘記了自己來這裡是為了什麼,直到出了漪瀾館的大門被劉姨娘攙扶住,聽著漪瀾館的大門在自己身後關上,他才有些茫然的看著劉姨娘。看著那個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幾年的女子。
“老爺如此瞧著妾身做什麼?”劉姨娘分外嬌羞卻不忘記問道:“大小姐同意將夫人的嫁妝都交出來讓公中保管麼?照著她那樣揮霍,再多的財富都不夠啊。日後她出嫁,公中豈不是要貼補許多?”
龍雪離方才的話也點醒了龍擎山一些,此刻的龍擎山面色複雜的道:“有老太太給那逆女撐腰,那逆女如何捨得將那鉅額財富交出來。且緩一緩,容我想想辦法。”
“可是……”劉姨娘皺眉,撒嬌道:“老爺……你即將過四十大壽,拿些東西充門面也是好的啊。妾身可是聽見說夫人當年的嫁妝擺過十里長街呢。其中不乏皇室也沒有的珍品……”
龍擎山目光一寒,道:“堂堂龍家,還需要一個女人的嫁妝來充門面嗎?若是傳揚出去,別人怕是以為龍家只剩下這金碧輝煌的空殼子了!”
看著佛袖而去的龍擎山,劉姨娘心中大駭。
此前在鴻運閣商量的時候,他都還十分贊同,如何來了一趟漪瀾館,就變成這樣了。
劉姨娘怎麼也不會想到,龍雪離竟然會在龍擎山面前說出那樣一番話。
“呸!”恨恨的對著漪瀾館的大門啐了一口,道:“小蹄子,今日奈何不了你,改日老孃必定讓你知道老孃的厲害!那些嫁妝,都是老孃的!”
劉姨娘當家這十年來,無時無刻不想著動用雪漣漪的嫁妝。可一直都沒任何頭緒,直到龍雪離在宮裡出示了那紅瑪瑙的手鍊,劉姨娘才確定龍雪離一定知道雪漣漪的嫁妝在哪裡。
在劉姨娘看來,從龍雪離手裡拿東西,簡直易如反掌。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折了月嬤嬤。
月嬤嬤跟在劉姨娘身邊不少年了,也是一個能幹的嬤嬤,知道劉姨娘不少事,方才劉姨娘也生怕月嬤嬤在老太太面前抖露出來,才趕緊的攔住了,說自己處置月嬤嬤。
至於如何處置的,也只有劉姨娘自己才知道了。
總之以後的龍家大院已經沒有月嬤嬤這個人出現了。
劉姨娘一面想著龍雪離這幾日的反常,一面算計著雪漣漪的嫁妝,回去了鴻運閣。
剛踏入鴻運閣,就有一個嬤嬤慌慌張張的來了,一進門就大呼小叫道:“姨娘不好了,姨娘不好了……”
劉姨娘心裡窩著火,反手給了那嬤嬤一巴掌,恨聲道:“秦嬤嬤,你是府裡的老嬤嬤了。什麼時候學的這樣沒規矩,本姨娘好得很!”
秦嬤嬤被打了,捂著臉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劉姨娘恨恨的坐在主位上,連續灌了三杯茶,才將心頭的怒火壓了下去,寒聲道:“什麼事,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的。難道是天塌下來了嗎?”
秦嬤嬤瑟縮著上來,低聲道:“回姨娘,不是天塌下來了,卻比天塌下來了還要緊。”
“行了,別繞了,趕緊說,什麼事?這裡沒外人,有話儘管說。”劉姨娘對秦嬤嬤那種縮頭縮腦的模樣十分的討厭,揮了揮手,不耐煩得很。
秦嬤嬤小心翼翼的湊近劉姨娘的耳邊,快速的說了幾個字。
“什麼,你再說一遍?大聲的說!”劉姨娘拍案而起,不可置信的看著秦嬤嬤,眼眸中幾乎能噴出火來。
秦嬤嬤略有些為難,卻還是大聲道:“老爺去了賬房,奴婢瞧見了,趕緊來告訴姨娘。請姨娘想個對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