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帽子斜帶,役衣上布著一些血漬的差役伏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道:“沒辦法啊,老爺,那群綹子是在是太過彪悍了,憑我們這些半道子的小差役,壓根就不是人家的對手啊。路剛走一半,他們就從四周把我們給包圍了。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我們命大,腿腳跑的快,這才躲過一劫。可是,剩下的兄弟們就···老爺,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劉知縣頂在陽光下,如今的節氣已經不是夏天那般燥熱,可劉知縣心生燥熱,聽著差役的回答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幸好身邊的中年管事眼疾手快,一把上去攙扶住了他。
他閉著眼睛,極力使自己的鎮靜下來,問道:“那鐵管事呢?他可是練家子,他難道也出事了?”
伏在地上的差役們搖搖頭:“鐵管事自打歹人們出現就追著一個頭子跑遠了,之後就在也沒有見過他的人影。還有跟著鐵管事的那四個壯漢,打了一半,感覺敵不過也就跑得沒影了。可憐我們眾兄弟們奮力抵抗,尋了個突破口才狼狽的跑出來啊···”
劉知縣心底稍稍的舒緩了些,還好鐵管事沒出什麼事兒!不然這麼大的屎盆子全部扣在自己的身上,搞不好連官都得丟。
押送這批貨的主要責任人是鐵欽。他們行至三陽鎮劉知縣只是擔任個輔助的角色。雖然這個輔助起不了多的大的作用。但不管怎麼樣,有鐵欽在上頭頂著,他的心裡總算有些安心。可是畢竟東西是在自己的地盤丟的,無論怎麼樣,懲處肯定也逃脫不了。
“怎麼,出什麼事兒了?”
這群差役在前院中又哭又嚎的搞了這麼大的動靜,驚動了後院悠閒曬著太陽的劉小姐,她聞聲踱步過來,人還未到,聲音就傳了過來。
在自己的地頭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劉知縣心裡有氣,所以他岔岔的站在一邊思考著如何補救。伏地的差役們哭喪個臉,七嘴八舌的衝劉小姐解釋那群綹子是如何的兇殘,自己又是如何的奮起反抗,可是無奈綹子數量太多;自己就只好不甘的撤退。
這些差役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自己的遭遇,劉小姐見他們狼狽不堪的樣子,眉頭不由得皺了皺眉,可是一聽他們這麼說,眼睛一亮,趕忙道:
“什麼,你們是說那批貨被山匪們給劫了去?”
劉小姐的表現著實出乎大家的意料,這話問的就好似在大街上聽到故事那樣的隨意。沉著的模樣和劉縣令反差甚大。她非但沒有表現出一點的傷心難過,甚至還有那麼一絲···
差役們不明所以,試探的道:“沒錯,那東西已經被山匪們給劫去了···”
劉小姐得意洋洋的道:“我就說嗎,這東西要那位鐵官家押送,遲早會被山匪們劫去。怎麼樣,被我猜準了吧。那個傢伙就是個專會欺負女子的無恥小人,他能有什麼本事?惡有惡報啊···”
劉知縣在一旁被這事弄得焦頭爛額的,心裡正亂的很,偏偏劉小姐這時候在他傷口上撒鹽,他登然一怒,喝罵道:“混賬!你說的是什麼胡話。你是不是很想晉王的東西在我的地盤上出事?這東西被劫去了,你老爹能不受到牽連?我的官兒被削了,你就高興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風涼話!”
劉小姐真的沒考慮這麼多,她知道鐵欽是這批貨的主要負責人。貨丟了,鐵欽必然首當其衝的受到懲罰,正好也就報了在大街上他給自己帶來的恥辱。劉知縣這麼一說,她才恍然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可是老爹的那般口氣著實讓她難以接受。
她感覺有些委屈,就氣哼哼的大聲回應道:“我又沒說我希望這貨出什麼事兒,你衝我瞎叫喚什麼啊。只會在自家裡撒氣,有這個本事你在把這貨找回來啊?”
這寶貝女兒他平時寵溺著狠,不過劉知縣今天氣在頭上,看著女兒非但不悔過反而爭鋒相對的與自己頂起了嘴,不由得勃然大怒的揚起巴掌,旁邊的官家還有那些伏在地上面掛淚痕的差役們趕忙上前拉住了他。
劉知縣手用指著劉小姐,小眼圓睜,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你,給我滾···”
劉小姐性子急暴,眼眶中也微微的有些委屈的淚水“怎麼?你還想來打我?好,你讓我走那我就走。”劉小姐說完,沒有絲毫的留戀,拎著裙角,就跑出了劉府。
“讓她走,不給她點教訓。她遲早會栽在她這脾氣上面。”
一行欲追而去的差役聽到劉知縣的話也就停下了欲追而去的步伐。劉知縣哼哼兩聲,賭氣的去書房給方尚書寫那自懲表去了。
初秋時節,風輕雲淡,空氣中洋溢著一種清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