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漢子離開不久,崤山山口處的一個長滿藤蔓的陰溝裡,藤蔓微微攢動,半晌後,一個小腦袋宛如正在覓食的松鼠似的警惕的從陰溝中探出頭來。
探出頭的人是個公子哥打扮,“他”頭戴璞頭,鬢角梳好,身著一身藍色的布衣,五官精緻,面容姣好,望著那夥漢子匆匆忙忙的背影,不禁微微聳肩,旋即調皮的衝著他身邊的藤蔓堆積的地兒嚷道:“雪兒小姐,他們走了。趕快出來吧···”
這“公子”一開口,就暴露出與他裝扮相悖的甜美嗓音,顯然是個女扮男裝的可人兒。
這女子話音剛落,旁邊堆積的藤蔓叢猛地晃動幾下,接著一個裝扮與這人差不多的可人兒就從藤蔓中鑽了出來,打了打頭上粘著的枯草枝葉,正喜滋滋的望著她,露出一張白皙無暇的俊美容顏。
如果說先前的那女孩長相算的上是俊美的話,那站起來的女子就簡直用驚豔來描述了。
她面色白皙,鼻兒精緻,蛾眉細長,一雙散發著靈氣的眼眸正調皮的左右瞟著,還有那不經意間上揚的嘴角,總是有意無意的給人一種活潑調皮的感覺。她的裝束與之前那姑娘並無差異,卻比之前那女子看起來文雅雋秀至極,想來也是個扮著男裝的女子。
該女子警惕的瞧了瞧周圍,確定他們全部走了後,不禁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想找到我。哪這麼容易。鞏叔叔也太好騙了,等下次回來,還要多和他玩玩這捉迷藏的遊戲···”
在崤山上敢這麼調皮,害的全山山匪出寨去尋的女子除了鞏雪兒還能有誰。
“哎呀,小姐都什麼時候了還淨說些玩笑話,他們前去搜不到我們就會馬上回來的,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鞏雪兒鄭重的點了點頭,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望著她,徵求意見似的道:“小青啊,我們這是要上哪兒去?”
“啊?小姐。是你把我拉出來的,你竟然還問我?哎呀,你要沒打算好,咱們還是回去吧,萬一老爺找你找得急了,把事情怪罪到我頭上,我可擔待不起。”
小青四歲時就被鞏強收留在崤山上,她本是個無家的孤兒,飯食都吃不飽,瀕臨死亡之際,鞏強收留了她。她跟著鞏雪兒打小長大,吃一個鍋裡的飯,由一個教書先生教識字,又都跟著鞏大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兩人的關係情同手足,遠遠不向大戶人家的主僕那麼苛刻死板。
鞏雪兒一聽小青想打退堂鼓,連忙擺著頭:“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這次逃出來了,在退回去。那伏在這兒大半天的。不都白藏了麼?在講我都在自己的房間給我爹留下了字條了,他不會擔心的。算了,咱們先別考慮這麼多。咱們先出了這韶山再說。”
鞏雪兒正說著就直起身子,手腳並用的爬過這不算深的陰溝,回過頭來,卻見小青沒什麼動靜。不禁著急的道:“小青,你幹什麼,咱們得快點走。再不走他們就該回來了。”
小青弱弱的道:“小姐,你這次···是玩真的啊”
“這不廢話麼,不玩真的還能玩假的。再說我有那個膽子讓鞏叔叔跟滿山的兄弟們陪著我玩捉迷藏麼。要是讓我爹知道,還不得罵死我?”
鞏雪兒打小就在崤山,從未出過山的她自然是對外面世界充滿著好奇。
“可是,小姐···外面的世界複雜多變。男人滿嘴謊言,女人暗裡藏刀。我怕咱們被別人欺負。”
鞏雪兒正色道:“外面的世界當真這麼混亂?”
小青重重的點了點頭,添了句:“何止是混亂,簡直就是地獄啊。小姐,你從未出過山所以你不知道,在我小的時候,那時難民成群,官差霸道無理。而且總是有一些不良人準備找你的麻煩。當真亂的很,哪有我們韶山好,吃喝具備,什麼都不用擔心。”
“當真?”
“嗯”
“太棒了!”鞏雪兒喜道。
“啊?”小青愣住。
發現小青吃驚的模樣,鞏雪兒解釋道:“小青啊,咱們每日在山上重複著相同的事情。每天按時吃飯,識字,練功,睡覺你不覺得無聊麼。這難道就是我們想要的生活嗎?你可不要忘了我們是什麼人?”
鞏雪兒說著說著,目光就開始放空。面頰上印著一抹即將涉足未知領域的激動和興奮。
小青疑惑道:“還能是什麼人,不就是山匪麼?”
“錯”鞏雪兒胳膊隔空一揮,糾正道“我們身在江湖,實乃武林中人。山匪是不假,可那也是武林中的一部分。既然我們是江湖人就該打破險阻重回江湖。什麼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