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時,這瘦小漢子才緩緩抬頭,露出了一張小麥色的年輕臉龐,左側臉頰有著一條淡淡的白痕,這般莫名其妙撞死了一個人,臉上卻面容平淡,連一絲表情都沒有。卻正是蘇明海這小子。
原來他剛才方一側身,右手一抓一提,就把高慶下面連棍帶蛋抓住,往上一提,故而高慶才會叫得這般悲慘。身體貼上時,左手立掌出右肩,便運了內勁在人家胸腹間印了一記。
那高慶疼痛難忍,連帶一身橫練功夫都痛得散去,受此一掌,內腑立時被人震碎。
這一手右手抓拉如提耙,左掌平出如揮鞭。正是蘇明海平時練的拳路中常有的一招鐵牛耕地,只要貼身,隨便什麼人給這麼耕上一耕,也要悲痛萬分。
他這貼身出手,雙手動靜不大,身形又被高慶遮住。眾人一時皆是茫然,只知道高慶這麼一塊鐵板在地上摔了一跤,就痛得死了。只有莊敬看得一清二楚。
老頭見自己放掉的人竟這麼被人殺雞一般給殺了,出手還這般惡毒。雖然高慶有些咎由自取,也不免生氣,拿眼瞪了蘇明海一下,返身走了開去。還搖了搖頭,這少年如此手段,連他也不禁有些佩服。
蘇明海卻若無其事,朝著這老頭純純潔潔地一笑。向前走了幾步,摘下頭上的草帽,朝著還愣在那裡的胖子和四個高慶隨從道:
“麻煩讓讓好嗎?”
眾人一時還有些傻不拉唧,轉不過彎來,還真機械般讓開一條路。直等到這少年穿過人群,走出近丈,那四個隨從才反應過來。
這四人倒也忠心,不求脫身,反想著報仇,手中分水刺齊出,向著蘇明海後心直刺。
嚴澤敬連忙出手,卻只攔下一人,只得大喊道:“小心”
但說話哪有高手身法快,才一個“小”字出口,蘇明海都走到了塌落的茶寮之中,那三人更已到了蘇明海背後!
這小子卻是意態瀟灑,拿手握住了肩上的劍柄,手腕一偏,劍刃閃電般跳出,先割了後面一人的咽喉;
再以肩膀為支點,微一用力,就如使雙截棍一般,反手拿劍柄,脅下劍光一閃,又將第二人的心臟切開;
右手順勢後揮,把劍尖從左後側的對手右脅下刺入,然後放開右手,左手一伸又捏住了劍柄,嗤啦一聲,把劍拔了出來。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練武當對劍,劍法和這個世介面對著甲敵人的剛猛全然不同,輕靈跳脫到了極致。
那三人好歹也算跨入了中階的門檻,卻竟是從未見過這等劍法。猝不及防之下,兩人頓時喪命,只剩下一人肺部被搗得稀爛,軟在地上掙扎,但也是離死不遠。
那莊敬走了開去,雖是背對著蘇明海,但他身為魔師,這點距離全在他神識籠罩之下。如今見了這小子的劍法,也是咦的一聲,將腳步頓了一頓,卻也不好意思回頭,又慢吞吞地邁開了步子。
蘇明海停下腳步,轉身對著嚴澤敬一笑,點了點頭,道:“謝了。”
嚴澤敬和那漢子見蘇明海如此手段,也停了手。這胖子頗有俠風,不願殺無辜之人,朝那漢子瞪了一眼道:“還不快走”!那漢子立時警醒,抱頭鼠竄而去。也算是救了這高慶的隨從一命。
蘇明海也不以為意,展顏一笑,又朝胖子點了點頭。
這時身後風聲赫然,一人直撲了上來!
蘇明海反手一抓,立時抓住了那人的脖子。
卻是那孟家小姐猛撲而上。
蘇明海見她武藝低微,也不知是什麼緣由,不便立下殺手,只是用力止住了這美貌女子。
那女子雙手撲打不得,口中兀自大罵:
“就是你!就是你這賊人!我記得你的聲音,就是你殺了我爹爹!”
聲音慘烈無比,幾近竭斯底裡,喊到“記得”兩字時,連聲帶都被撕裂,發出尖銳的聲音來。
“莫名其妙!”
蘇明海完全摸不著頭腦,反手一推,就將這瘋女人推出一丈七八,倒在了地上。卻全然不知為什麼這些人都轉過頭來看他。
那孟家小姐爬起身來,大哭道:
“你們這幫賊人,毀了我全家還不罷休,竟追上來殺我滅口!我死也不會死在你的手裡”!
返身往臺階上猛然一撞,直撞得腦漿迸裂,立時死得透了。
這幾下一環扣著一環,大家連腦筋都未轉過,那女子就把事情交待清楚,一頭撞死。蘇明海立覺不妙。
那莊敬果然大怒道:
“你這少年,年紀輕輕,心思怎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