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夥兒正要上船時,突見急匆匆跑來了一個丫頭,大叫道:“小姐!小姐!這兒剛好有一艘船,我們快點上去”!竟然不管不顧地先佔據了跳板。
眾人見這丫頭不過十三四歲年紀,天真可愛,俱是苦笑不已,倒也生不起氣來。後面娉娉婷婷,走來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穿的湖藍緞衫,小貂皮坎肩,相貌甚是溫婉秀氣,只是前胸後股有些平淡。但在這女子身上,反顯得膚不禁衣,清麗不可方物。
此時霧江冬日水淺,岸邊在淡淡的江聲中露出一抹蜿蜒的卵石沙灘來,遠處聳立的高山朦朧在一片寒雲之中,與天一色。趙弘之漫聲吟道:
“天高薄岱嶼,鳥細瘦平江。十六郎,這鳳桐冬日的景緻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一雙眼睛卻賊兮兮的看著這美貌少女。他這“薄岱嶼,瘦平江”兩字說得特別長,仿似在道這少女前後過於平坦一般。這少女臉上便有些慍色,但見了這眉眼如畫,顏色清朗的美少年,卻是睫毛一顫,紅了臉低下頭去。
但這少女身後一個美婦卻勃然大怒:“好你個登徒子”!錚然拔劍而上。一旁的藍衣大漢連拔刀都是不能,掣刀帶鞘揮格而出。
那少女一驚,忙道:“六嬸,別……”
但這說話哪有發劍快,那藍衣漢子只拿刀鞘格擋了兩下,這幾個字還沒聽完,就被那美婦用劍逼住了脖子。
蘇明海身形一晃,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長劍。這把劍明顯是女子的專用劍,重不過三斤二兩,長只有二尺七寸,雙面開刃,鋒利異常。
原來他身形如電,伸左手在美婦腕上一拍一拿,就奪過了長劍,悠忽之間,又站在了原先的位置。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那美婦手中就已空空如也。
這小賊嘖嘖看著寶劍,扣指在劍尖上一彈,劍聲清越悠遠,繚繞不絕。讚了聲:“好劍”。這美婦出手三劍,快捷如風,端的是好劍法,這小子卻怪里怪氣,愣是不說“好劍法”三字,用右手三指捏了劍尖,將劍柄遞迴到那美婦手中去。
那美婦臉上忽紅忽白,恨不得一劍砍了他的手。只是見這少年健康的臉蛋上一副“細膩紅潤有光澤”的俊俏模樣,也只得恨了一聲,退回那少女一旁。
那跳板邊的小丫頭也有些明白,原來這船是人家早已包下的。“啊呀”一聲,吐了吐舌頭,卻是人小面嫩,捂了小臉跑回了自家小姐身邊。
趙弘之涎著臉,巴巴地走上前去自我介紹道:“在下霧南郡秀士趙弘之,今年二十歲,能與幾位……”
蘇明海聽得臉紅,急忙打斷:“我們此行乃是向永平去的,諸位若是同路,何不一路同行,反正這船也大得很。”
一場誤會就此罷休,那少女和她六嬸,連帶兩個丫環,也上了船一起同行。
這女子卻是永平船山郡有名的大世家秦家的嫡系,名叫秦音。言談之間其實頗懂道理,腹中詩書也讀得不少,一路上縱談風月,和趙弘之很是相得。蘇明海在蘇令翰那裡看書極多,詩歌唱和雖是不能,說些陳年舊事倒也能接得上話。趙弘之少年慕艾,對這前後有些平坦的美貌少女殷勤看顧,不一會兒就將四人熟絡了起來。
這美婦名叫林竹琴,還真是秦音的嫡親六嬸。丈夫也是個秀士,整日在家中吟詩撫琴,逍遙自在。她卻有些少年心性,喜歡遊逛,和這侄女兒極為相得,常常結伴在外面遊玩,江湖經驗也頗有一套。
這些真正世家的小姐,倒也不象孟家這些刻意模仿大戶氣派的暴發戶一般,完全關在家裡。教導固是嚴格,卻也不禁她出外遊歷交往。畢竟這些閨秀一旦嫁了出去,就是一個家族的主婦,裡裡外外都要能插的上手,為人處事更要能獨當一面。
林竹琴被蘇明海猝然奪了手中長劍,心中很是不忿。這過了一天,和蘇、趙兩人說話隨意了,便要藉著指點蘇明海江湖經驗,在言語上佔些風頭:“十六郎,這‘歇熟、吃生’,你可知怎麼解”?
“哦,這歇熟,說的是打尖住宿,一是儘量找村鎮客棧居住;二是環境須得摸熟,特別是萬一露營,便連周圍警報設定也得爛熟於心。這吃生嘛,只吃鮮活宰殺的肉食,若是沒有,也得挑清淡生鮮的下口。”
歇熟就是說要算好萬一不妥逃跑、伏擊的地域,儘量減少遭受襲擊的可能;吃生則是防止人家下毒,不吃口味重的,這樣一旦入口不對就能發現。這些是每個師傅都會指點的基本知識,蘇明海自然是琅琅上口。
那先前站了跳板的丫頭,名喚燈兒,生的甚是狡黠,聽林竹琴這麼一說就知道怎麼介面。在旁邊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