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眼珠一轉又道:“這樣好了,老夫將這路殺陣刀法,從頭到尾給你演示一遍,你也好多些體味,不過以後可要將我這路玩意兒發揚光大啊!”
莊敬一身武功,乃是天下有數的刀法高手。單單自創的刀法,就有斬將、突營、殺陣、誅心、破障、秋水、驚夢、合氣、隨意九路。而且這九路刀法,乃是以境界劃分,從低而高,節節攀升——當然,境界不等於說後面的刀法就強於前一種刀法,無非裡面寄託了莊敬對天地萬物的理解而已。正如天在地之上,但這一片青天、和腳下的大地、甚至大地上的一塊石頭,都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部分,之間並無高下之分。
他還曾著有《刀論》一書,流傳甚廣。甚至被許多人評價為古往今來,刀法研究之第一人。不過他後來感覺對刀之一道似乎鑽研到了極處,再無寸進,因此棄武學文,轉而研究起學問來,甚至還弄到了一個英士身份。對武學不敢興趣了,連帶著教徒弟也沒了精神,到了現在,真正能體會他這九路刀意的徒弟,還真是一個也沒有。
因此如今見蘇明海竟能將他這一路刀法推陳出新,心想:終於有一個不用我教的來了。頓時動了心思,極力推崇,想先把自己這路刀法演示一遍,這樣蘇明海沒學也算學了他的刀法了,以後發揚光大,自己這點東西也就傳了下去。
蘇明海不喜這類重型武器,其實對這路刀法再沒了什麼興趣。但這老頭兒熱心至此,他自然也願意觀摩——不說這至少對自己有些參考,以後還能給自家人用不是?
莊敬見蘇明海答應,欣喜萬分,立時就把這一路刀法一招招演示了一遍。蘇明海對這路刀法其中意境已然瞭解,但這麼看莊敬一式式演示下去,兩廂結合,自然又復得益不少。但他也不願就這麼佔人便宜,過後也為莊敬慢慢走了一路自己的武當劍法。
莊敬見蘇明海虛領頂勁、沉肩附肘、含胸拔背、松腰沒胯、收臀開膝,將這一路武當太極劍撩、刺、點、崩、劈、截、洗、抽、帶、提、格、攪、壓一十三式緩緩演畢,仰天長嘆道:
“你有這等劍法,已非人間所有,還來琢磨我這路刀法做什麼?唉……少年輕狂,身懷巨寶而不自知,奈何奈何!”
“我這路刀法,你就留著做做參考便好,以後可不要學了,徒亂人意而已……”連讓蘇明海把他的刀法發揚光大的話也不說了。
武者的晉級,說起來也奇怪的很,你悟不到,就是悟不到,等到了時候,卻很可能拍死個蒼蠅都給你悟到了。嚴澤敬本來就用做生意來掩蓋自己的身份,連思維都漸漸代入了商人的模式。如今徒然聽得“身懷巨寶而不自知”這句話,心中本能的貪心一動,身形猛然凝滯,冥冥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東西,身周的氣流嗖的打了一個盤旋,慢慢地圍繞著這個胖子旋轉起來。
莊敬和蘇明海神識時刻籠罩四周,對此又那會不知,頓時就停止了說話,一左一右站開,幫嚴澤敬護法。其他人也看出了不對,躡手躡腳地退開了五丈之地,靜靜等候。
只是莊敬那四個六級的徒弟卻心頭髮酸——半年前陶嶺相遇時,大家都是六級,那紫棠臉的還已經是六級巔峰的戰士。但過了這半年,嚴澤敬變成了六級巔峰,他們卻還在原地踏步。如今更好了,嚴胖子要突破七級了,可他們還是原樣——這死胖子,怎麼這麼好運呢!
嚴胖子的積累到底不如馬修夫婦,這晉升的氣勢和人家實在不能想比,連時間都比當時馬修夫婦晉級時少了小半。這七級戰士的境界只怕也有些不穩,以後還得繼續溫養。不過嚴澤敬卻已是心滿意足,呼哧呼哧地走到莊敬面前,趴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大叫道:“澤敬三生有幸,得蒙師父。在這裡先謝過師父的指教!”
又走到蘇明海面前躬身一禮:“若非蘇大人指點,我嚴胖子也沒有今天這個機會,多謝大人指點了!”
莊敬自從正月裡到桃溪郡他那大國士的文學師父家中後,一直就沒回家,半年裡就在那兒唸書寫字,一直在做他的三好學生。反而是嚴澤敬咧著一張笑臉,把這幾個師師徒徒伺候得舒舒服服,竟然讓莊敬又收了他做徒弟。期間更在桃溪郡清繳了幾個強盜窩,連自家帶來的戰馬都死了三匹,當然也順便發了筆小財。因此這次莊敬回家,索性買了條大船,舒舒服服的往回走——反正桃溪到他那龍安也是通水路的。
如今事情已畢,雙方也只得依依話別。蘇明海如今對莊敬著實敬重,又專門將他送到了武德郡碼頭,等天亮莊敬的船走遠了,這才上船繼續前行。武德沿霧江順流而下五百二十里,即為玉樺郡,這兒是原玉樺王國的都城,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