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出的意圖演變下去的話,有危險的就反而是自己這孤軍追擊的一方了!
夏恩與其他戰士或多或少也曾聽說過,這新任命不久的隊長和拉夏普洛漢將軍有著頗深的仇隙。這時,大家心裡不由得對隊長為著私人仇怨輕率冒進,帶隊伍進入險境而多少生出了些不滿。
“別東想西想那麼多。拉夏人過來多少殺多少就是了!”比爾的神色卻全無動搖,右手的鐮刀凌厲地斜揮而下,血光飛濺處,又倒下了一個拉夏士兵,“我可不信一個虐殺無辜平民來洩憤的人,會有多大的自制力來剋制死亡的恐懼。”
淡淡地丟下一句話,他衝在隊伍最前頭向拉夏敵兵殺去。夏恩等跟隨他左右的幾個戰士疑惑地相互望望,緊追上去,開始全力作戰。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多想也是無用,只有全力殺敵才會多一分生存的可能!
然而,雙方的混戰只持續了短短片刻,戰局便又生出了變化。折返的拉夏步兵與黑旗軍混戰起來。激戰中,只有比爾等少數武技較高強者有餘力察覺到,折返的前半截拉夏軍中,行動力較高,本該先到達的騎兵卻落在步兵後面,保持一段距離不捲入混戰中。而先前被絆住的後半截拉夏部隊中的騎兵在步兵來援後開始後撤,與在前頭等待的那些騎兵會合作一處。
當差不多所有的騎兵從戰線上撤離下來,普洛漢將軍帶領著這數百騎兵全速馳離戰場!
黑旗軍隊伍雖然很快便發現情況不對,卻無法立刻擺脫拉夏步兵的糾纏,很快就被拋在後頭。普洛漢一邊策馬疾馳一邊回望,放心地看著和黑旗軍的距離迅速拉遠。
迫在眉睫的險境讓他不敢鬆懈,普洛漢的眼神沒有黯淡下來,反而如困獸一般,顯得更加閃亮銳利。
“我才不會死在這裡!要是把我當作只懂得死拼硬幹的莽撞笨蛋,那可是大錯特錯了。我可不會傻乎乎地留在這裡,等你們招來黑旗軍主力!”
在距離數萬黑旗大軍這麼近的地方,一旦被黑旗軍追及,一千人馬還是五百人馬都沒多少差別。當下最優先的,應該是儘快擺脫黑旗軍的追擊,脫離這個危險之地。為了這個目的,犧牲掉五百人也在所不惜。
況且,決定軍隊行軍速度的,是隊伍中行動最慢部分的速度。在將來的逃亡中,那機動力較低的五百步兵也會拖累全軍的速度,本來就是勢必要捨棄的。能在這裡發揮功用,阻擋黑旗軍一時半會兒,已經算是物超其用了。
在被普洛漢將軍的部隊拋離得越來越遠的戰場上,黑旗軍的戰士為不用與兩倍於自身的敵軍戰鬥而舒了一口氣,同時也憤然咒罵著敵軍主帥丟兵棄卒、臨陣脫逃的懦弱行為。
“沒膽子的傢伙!竟然耍我們!”
起先還有些不滿隊長冒失急進的戰士們,這會兒早把那些不滿丟在腦後,反過來開始惱恨敵帥的狡猾膽小。畢竟,若能擒拿下普洛漢將軍,當然是大功一件。在自身安危沒有威脅後,戰士們便開始為曾近在眼前的獵物逃脫而憾恨了。
“沒什麼可奇怪的。普洛漢是個很自私的人。”
比爾淡淡應道,殺敵的手卻不曾有半分鬆懈。
“像這種人,本質上都是極看重自己生命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當然會以保全自己性命為優先。不到全無退路,是不會不要命地和我們硬拼的。”
聽到比爾這幾句話,他身邊的夏恩等人心下都是微微一怔,事先已料定普洛漢不會豁出全力來應戰,比爾隊長才會這麼大膽地帶領大家孤軍追擊?
若果真如此,便難怪他一直是那一號冷冷的表情了!雖說不好看,倒也鎮定。這麼說來,他並不單是出於仇恨,而是用頭腦精細地推算過後才採取這樣的行動……
“不過,我們都已經追到離普洛漢將軍這麼近的地方了,難道會眼看這件大功從我們手心裡輕易溜走嗎?”
比爾的話仍在繼續。此刻,夏恩等一眾戰士心中對他的不信賴感和些許憂慮已經消散大半,此時更被他的話燃起了立功的渴望。既然隊長是個有頭腦的人,並不是胡闖蠻幹,跟著他也許真能立下這個大功!戰士們眼中變得明亮,戰意更加昂揚。
相反,拉夏步兵忽然發現自己已被主帥捨棄,全軍變得越來越恐慌絕望,戰鬥起來也越來越散亂無章,更加不是士氣高昂的黑旗戰士的敵手。只是,他們到底還是有四五百人,兵力上並不比這裡黑旗軍弱多少。雖然心理上的弱勢讓他們打起來束手束腳,但顧慮著不戰便是死路一條,他們還是咬牙死撐,如普洛漢所願地絆住黑旗軍沒法立刻追擊。
掃視了戰場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