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色的長袍蓋在她的身上,寬大的長袍好像一床被子將她的身體全部蓋在下面。看到她回頭望著自己,他沒有說話,只是歉意的點了點頭,表示為自己吵醒她而道歉,然後慢慢的退後,轉身回到自己休息的角落裡去了。
她重新躺下,用手輕輕的攥著他的長袍的一角,聞到一股淡淡的植物芳香,那是一種精靈們常用的香料,不論是男女精靈都會在衣服上灑上這種味道清新的香料,讓淡淡的芬芳帶給周圍的人心神舒爽的感覺。
她回頭偷偷的朝他望過去,看到他抱膝坐在那裡,背對著自己,靜靜的低著頭,拉斐爾聖劍就躺在他的面前,發出盈盈白光。她隱隱的感到有些不忍,他的背影那樣悲涼,整個人似乎失去了從前的所有光彩,變得異常灰暗,歲月如同一把堅硬的銼刀,將他年少時的鋒芒漸漸磨盡,如今的他顯得如此無助,如此彷徨。
她想要過去勸勸他,卻又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時間的流逝讓她從當年懵懂無知的小丫頭變成了如今成熟知性的女人,她開始慢慢的瞭解他的內心,她知道他的心是孤傲的,是倔強的,他從不肯輕易地認輸,也不願隨便接受別人的幫助,他總是頑強的依靠自己的努力來達到自己的目標,他總是高高的昂著自己的頭,不會輕易在任何人面前顯露和承認自己的軟弱。
也許,那個曾經最懂他的女人是個例外。
“我到底該為他做點什麼?”她默默地在心裡問自己,她希望自己能夠做的像莫妮卡一樣好,能夠填補他心靈上因為失去她而造成的空白,但她的閱歷畢竟有限,面對這個被痛苦無情糾纏的男人,她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表達自己的關愛,更不知道該如何來幫助他緩解心中的痛楚,她甚至不知道該對他說點什麼,在這樣的時候,任何的勸解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是堅強的,也許我該給他一點兒時間……”她這樣安慰自己,但內心深處她依然迫切的想為他做點什麼,就像一個女人該做的那樣,在心愛的人痛苦掙扎的時候幫他分擔一點兒心中的苦悶,可現在她只感到束手無策,他和她的心之間似乎建起了一層屏障,將兩個人的心分隔開來,她不知道該怎樣穿透心中那層厚厚的壁壘,在他的心中播撒幾分希望與光明。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需要關懷和撫慰的時候,自己竟然無法給他一點兒心靈的慰藉,心中感到深深地自責與歉疚。
就在昕兒心煩意亂的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什麼聲音,那是一種悲傷地、無助的、發自靈魂深處最幽暗角落的悲泣,那一聲聲若隱若現的啜泣聽上去彷彿是一顆遍體鱗傷的心在不斷的滴著血,血滴落在堅硬的地面上,震顫著傾聽者的神經,一種無法言喻的哀傷令她的心底湧起一陣不安。
她猛地坐起來,向他望過去,他依然坐在那裡,彷彿一尊雕塑,微弱的抽泣聲不斷的傳來,令她感到陣陣心酸。她站起來快步跑到他身邊跪下來,望著他淚流滿面的樣子,滿心酸楚的抱住他。他一動不動的坐著,低著頭,雙眼緊閉,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一次次奪眶而出,莫妮卡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不斷地在他腦海中閃現,她的慈祥和藹,她的溫柔善良,她的嬌俏美麗,她的活潑伶俐,她倔強的小嘴,她撒嬌的表情,她氣惱的眼神,她羞紅的臉頰,她的一切一切都在一霎那間在他面前眼睜睜的被撕碎了,他眼睜睜的看著她離自己遠去,甚至不曾留下一句愛的遺言,時光殘忍的帶走了他們曾經的歡聲笑語,耳語溫存,帶走了他心靈的寄託,生命的牽掛。
“青龍,青龍你哭出來吧,我知道,我知道你很難受……”昕兒緊緊的擁著他,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莫妮卡的死本已讓她的心隱隱作痛,愛人心中的苦楚更讓她心疼不已,她恨不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回莫妮卡,讓他們能夠生活的幸福而快樂,但這一切卻並非她能夠挽回的,她所能做的,只是陪著他,一起哭泣。
“她走了……她就這麼走了,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我沒有一點點辦法來救她,沒有,沒有!為什麼,為什麼死去的那個不是我,為什麼不是我!”青龍抓住昕兒的手臂,狂亂的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號。他的臉上寫滿的悔恨,雙眼佈滿血絲,整個人彷彿失去了理智,像個癲狂的瘋子一般,在這杳無人煙的荒原上發出陣陣令人揪心的悲鳴。
“青龍!青龍你冷靜點兒,冷靜一點兒!”昕兒不顧一切的將他的頭緊緊的擁在懷裡,聲淚俱下的勸道:“青龍,你不要這樣,莫妮卡姐姐的死我們都很難受,但是……但是我們不能因此失去希望,姐姐她走了,月兒和雲兒還需要你的支援與關懷,你要振作,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