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淼一下子呆住了,渾身一冷,難以置信的問,“你是說,她還真來看封后大典?”
“她們今日一早到的,封后大典時歇在了宮裡,等會兒宴席會來。”
沐雲辰很擔憂的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光深邃複雜,俊美的臉龐臉色淡淡。
清淼還是難以置信,相信不了。
她孃親
來了?真來了?真的來了?
她,等會兒,她們?
“她果真是帶人來和親的?”清淼冷靜的問。
沐雲辰搖頭道:“這個尚且未說,不過,她和駙馬帶著兒子女兒一同來的。”
“我爹,知道嗎?”清淼問。
沐雲辰道:“顧相不知道你孃親到底是誰,大概還不清楚。”
清淼目光轉了出去,在大殿中注視了一圈,問道:“我爹怎麼不在?我得先讓他準備一下,莫太激動。”
沐雲辰看著她四處看的目光,竟隱隱看見裡面的淚光,他心裡一緊,心底的怨氣深深,眼底帶著戾氣。
這個司馬穎,還來幹什麼?
清淼平靜了情緒,才把目光收了回來,她起身道:“我去找找我爹。”
話音剛落,顧浩建帶著沈紫悅和顧清筱走了進來。
清淼整個人一僵,驀然冷笑,她怎麼還想著她爹是一如當年的疼愛她。
物是人非擺在眼前,還不能冷然嗎?
她坐了下去,看著他們在不遠處坐下。
她爹已經有了新的大夫人,新的嫡女,她何必,多管閒事。
太后先到,坐了片刻,眼睛帶刺似的看了她幾眼,清淼面無表情,一點笑容也沒有。
藍如瑾和沐雲伊這對帝后隆重出現,眾人跪拜。
一番話後,絲竹聲起,舞蹈開始,觥籌交錯,大概過了半個時辰。
清淼忽然聽見王一滿道:“請栩國公主駙馬,進殿。”
一瞬間,她真想站起來,先衝去,在眾人之前先見到她。
看她如今是何等風華正茂的模樣,何等高貴美麗的模樣?何等……狠心的模樣!
卻不想,人的腳步傳過來時,清淼一下子閉上了眼睛,她竟然第一次想逃避。
沐雲辰目光從始至終都在悄然注視著她,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你不想見她,不想見那刺客嗎?”
清淼瞬間睜開眼睛,目光定在前方。
栩國是草原,他們的衣著都帶著草原遼闊的氣息。
一如十二年前,她美得耀目,而她身畔,丰神俊朗的男子,比她老爹的俊逸,多了太多的器宇軒昂。
他們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年紀都頗輕。
是她的弟弟和妹妹,如果,她肯認,或者,人家肯認她。
清淼讓自己保持住冷靜,不動聲色,可是喉中卻哽咽的受不了,眼淚就想在眼中出現。
她鬆開沐雲辰的手道:“我出去冷靜一下。”
沐雲辰說道:“我和你一起出去。”
清淼搖頭,他倆若真同時離開,太后皇上會有所懷疑。
“你瞧著那冷酷男人,我一會兒回來再仔細看,他是不是那刺客。”
若他真是那刺客,那說明,殺了王田豹,和要害她和雲辰的,其實,都是她牽念了十二年的親孃。
夠狠!
清淼在迴廊柱子上吐著氣,眼淚落了下來,她從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
嗓子堵得難受。
一道冷漠的風似乎拂了過來,清淼目光看去,竟然是杜淵非。
“哭什麼?”杜淵非有幾分詫異的問。
清淼說道:“我剛才進殿,聽到不少人說我壞話,有點傷心。”
杜淵非嘴一抽,佇立在她幾步之遙。
清淼目光看著他淡漠的身姿,忽然說道:“杜帝師,你還記得那寫著淵字的帕子嗎?”
“記得。”杜淵非淡然的回答。
清淼問道:“那你……是沐淵良嗎?”
風拂過,簌簌聲響了起來,杜淵非的眉宇沒有一絲的變化,冷靜的沒有波瀾,他唇一勾,說道:“那帕子是良王送你的?”
“你不是?”
杜淵非說道:“良王已經死了,我怎會是他?”
清淼又問:“既然如此,我放在良王墓邊的帕子,那日,為何在別院河邊,你遞給了我?”
杜淵非神色依舊冷漠,眼底幽幽。
那日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