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有擔憂,有害怕……
慕絕塵彷彿失去了語言的能力,他瞳孔遽然緊縮,望著柳鳳曦背上那一片悚目驚心的紅,他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心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心狠狠的揪緊,就像被一根堅硬帶刺的鐵絲一圈一圈緊緊的箍緊,窒悶的喘不住氣來。
這一箭帶著極大內勁穿背透胸,柳鳳曦因劇痛臉上血色盡失,她極力想要站穩身子,卻是力不從心,終是體力不支,身子軟軟的朝三賢王身上倒去。
三賢王下意識的伸手接過朝他倒下的女子,直到手指觸及到她嬌軟的身子,一陣夾雜著血腥的奇異馨香傳入他鼻端,三賢王彷彿這時才猛然驚醒到剛才發生了何事!他心下一個咯噔,頓時回過神來。這才才發覺到抱著女子的指間傳來溼濡的感覺,懷裡的女子臉色蒼白如紙,緊抿的唇無一絲血色。
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子,她居然在發現危險之時,毫不猶豫的以命相救。三賢王此時心中說不出是何種感覺,低頭看到女子胸前染血的衣裳,只是片刻,女子身上原本勝雪的白衣如今已染成鮮紅一片,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女子胸前染血的衣裳依稀能看到透背穿胸而過的玄鐵箭尖,他心中遽然一痛。
他下意識的想要抱緊懷裡的女子,卻在下一刻,他手上突然一鬆,懷裡的女子已落入另一名玄衣男子手裡,而玄衣男子此時正恨恨的盯著他,黑曜石的墨眸裡閃著兩簇憤恨的火焰。那種刻骨銘心的恨,似是要將他剝皮拆骨,彷彿他犯了十惡不赦,天理不容之大罪。
“曦兒……”柳皓軒眼中閃過驚痛,站在慕絕塵身邊,心疼的看著被慕絕塵抱在懷裡的女子。
血,依然在流。白衣早已被鮮血染紅,沽沽鮮血怎麼止也止不住,似是不流盡不罷休,一滴,兩滴,三滴……,猩紅的血透過染血白衣滴落地面,在青色的地磚上暈染開一朵又一朵妖嬈的血花,只一瞬間便完全融入青黑色的地面,只留下暗紅的痕跡,分不清到底是血跡,亦或是地磚的顏色。
柳鳳曦想要露出個安慰的笑容給他,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她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強撐沒有痛暈過去已是奇蹟。
皇上似是也被這一幕震住,久久的沒有言語。
太子南宮月曜反應過來,心中窒痛,起身衝皇上身後的元寶就是一陣怒吼:“你還愣在著做什麼,御醫,隨行的御醫在哪裡?這個時候都死到哪兒去了,沒看到將軍夫人受傷了嗎?”
吼完又對外面的禁衛軍一陣亂吼,怒聲道:“你們還愣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去追擊刺客,將刺客速速擒來!父皇養著你們都是做什麼的?一個個盡是飯桶!數千人,竟連刺客混進來也不知道嗎?”
一向溫文儒雅的太子殿下發起發飆來,竟也十分駭人,元寶面上閃過詫異,在心裡暗道:太子到底是未來國君,縱然他平時待宮人如何友善,風度翩翩,那也只是在沒有發生令他失去理智風度的情況下。
“你還愣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御醫!”南宮月曜臉色冰冷,掃向元寶,厲聲斥道。
元寶方才緩過神來,口裡一連迭的奴才該死,在南宮月曜冷厲的眼光下逃也似的跑去請御醫了。轉身的那一刻,才發現背上早已是冷汗淋漓。不禁在心裡暗道:幸好每年狩獵,都有御醫隨行,否則……
離王眼光復雜,拉了拉三賢王寬大的衣袖低聲道:“三哥,你快救救她吧!”看著女子身上被血水浸紅的染血白衣,離王心中說不出的疼,只恨不得那受傷的人是他,恨不能替她擋那一箭。
南宮月曜一連下了好幾個命令,他似是忘了皇上在此一般,下達完命令,沒有向皇上告罪,便迫切的去關心柳鳳曦的傷勢。在他心裡,沒有什麼事情比得過柳鳳曦的安全!
皇后低頭,抬手用絲帕輕輕抹去眼角淚水,平復心中翻湧的情緒,道:“鎮威將軍還愣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送曦兒回房。”
慕絕塵心下一驚,他居然差點忘了曦兒的傷迫在眉捷,他快速封了柳鳳曦傷口周圍幾處要穴,再次冷冷的瞪了三賢王一眼,避開柳鳳曦背上的傷,緊了緊手臂,施展輕功往他們的院子掠去。
他一刻也不能等,他也等不起。
曦兒,你千萬不能有事!曦兒,你一定要挺住!
元寶倒也機靈,他找到御醫,帶上兩名宮中醫術最好的御醫直奔慕絕塵他們的廂房。
南宮月曜想也沒想就朝慕絕塵消失的方向追去,轉身的那一霎那,目光無意間看到皇上陰沉的臉色,他微頓了一下,低聲對皇上說了句:“父皇先回去休息罷,回宮後兒臣一定會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