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聽了一陣心疼,忙安撫她道:“好孩子,快別哭了,別動不動地就說要去找你父王,在府裡鬧鬧就算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呢,奶奶也知道你是受了委屈的。”
說著,又冷冷地看著王妃道:“堂兒的世子之位早就定下來了的,我看誰敢不服氣,哼,要不服氣也要有那個命載不是?那身子殘腦子壞了的,難道也能成世子麼?這不是要丟了大錦朝的臉?朝堂之上,百官之中,有誰會是坐著個輪椅上朝去的?這不是讓人說咱簡親王府沒人了麼?”
錦娘這是第一次赤果果地聽人如此侮辱冷華庭,一陣氣血直湧上頭,只覺得手腳發木,全身像潑了冰水似的陣陣發寒,一抬頭,憤怒地看著老夫人。
正要說話,手卻被冷華庭一扯,回過頭來,就見他正暗示她稍安,果然,只聽咣噹一聲響,王妃氣得將桌上的茶杯全拂在了地上,對老夫人道:“母親,本妃尊你一聲母親也算是給足你臉面了,請不要為老不尊,若再汙我庭兒,劉婉清今日就是豁了命去,也要給庭兒討個公道回。”
老夫人還是第一次見王妃如此發怒,王妃氣勢太過嚴厲,一時嚇到,半天都沒有說話,二太太也發覺老夫人剛才的話說得太過了,忙起來說道:“王嫂,娘年紀大了,說話糊塗,你千萬不要見氣,消消氣啊,消消氣,庭兒是好孩子,只是命運不濟而已,大家都心疼著他呢。”
老夫人這會子也回過神來,看王妃那眼神像要吃掉她似的,不由縮了縮脖子,抿著嘴不敢再說。
錦娘見狀也上前去勸王妃:“娘,您別生氣了,相公和兒媳還得您護著呢,這是您身子還好,別人就當著您的面欺負相公了,若是您再氣壞了身子,那相公在這府裡不是更加沒有了立足之地麼?相公十二歲之前可是名正言順的世子,說是得了怪病,哼,誰又知道呢,保不齊就是有人下了藥害的,如今相公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還要一再的被人辱罵,連自己親生奶奶都瞧他不起,您說,這日子還過得下去麼?不如您跟父王說了,給咱們一個小莊子,讓兒媳陪著相公在莊子裡自生自滅得了,省得相公這身子汙了府裡其他人的眼。”
錦娘這一招正是學的上官枚的,她不就是要以示弱來搏取同情麼,正好,老夫人那豬腦子送給了錦娘一個機會,她便有樣學樣的哭訴了一場。
讓王妃心酸的同時,更是哽的老夫人說不出話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囁嚅了半天才小意地說道:“兒媳我……我……”她話還沒說完,那邊冷華庭就自己推了輪椅往外衝,王妃眼尖看到,嚇得就撲了過去,一把攔住:“庭兒,你……你要做什麼?你千萬別生氣,千萬別生氣,娘給你做主啊。”
冷華庭硬著脖子,兩眼氣得發紅,額頭青筋暴起,一揮手甩開王妃道:“我是那殘了身子,壞了腦子的,是給王府丟人現眼的,別攔我,讓我死了乾淨。”
王妃一聽,心都碎了,死死地拽住他的椅子哭道:“庭兒,庭兒乖,你不是,你不是,父王和娘從來都沒有看輕過你,來人啊,快去請王爺來,今兒娘一定要為庭兒討個說法來。”
那邊老夫人一聽真慌了,王爺不是她的親生,因著王爺生母早死,自己又養過他一陣子,王爺又尊崇孝道,才對她以尊重有加,加之二老爺又爭氣,與王爺兄弟感情甚篤,才讓老夫人在府裡的地位如正經的老王妃一般的尊崇。
但今日可真是忤了王爺的逆磷了,這六年來,王爺最在乎的便是冷華庭,不知求了多少名醫去醫治他的傷病,對他幾乎是百依百順,所以,才養成了冷華庭在府裡為所欲為的性子,剛才自己那一番話確實是說過了,人說打蛇不打七寸,傷人不傷痛腳,自己怎麼就說到小庭殘疾上去了呢?
那邊二太太也是又氣又急,老夫人如今是越發的昏潰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原是枚兒請了她來助陣的,這會子倒好,讓她捅了個大婁子了,這局面可怎麼收場啊。
她不由看向上官枚,上官枚此時也是急得手足無獵,埋怨地看著老夫人,二太太一急,對老夫人勸咳了一聲,廣袖急動,對老夫人打了個手勢。
老夫人稍遲疑了下,還是起了身,也不讓人扶,突然就向冷華庭衝了過去,錦娘離得遠,只覺得老夫人像是被打了激素一樣突然返老還童,跑得比兔子還快,她也學著王妃一把抓住冷華庭的輪椅,哭道:“哎啊,庭兒,奶奶心裡其實是疼你的,奶奶剛才說錯話了,你……”
冷華庭詫異地看著老夫人,這個老不死的怎麼會親自來跟自己道歉了?不由鳳眼微眯,面上卻仍是哭著,但卻不再發瘋似的推輪椅,兩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