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眾人齊身參拜。
奴兮一愣轉過導,身旁又是一眾奴才,八人抬起的奢華大轎之上,阿保機坐於其中。他身邊是騎著棗紅大馬的韓延徽。韓延徽此時正看著自己微微的笑著,奴兮突然就晃了神,那正盛的朵朵繁花,也不過如此吧!這個男子,怎就能生的如此迷人心智。
看著奴兮愣神的樣子,韓延徽笑意更深,戲謔道:“看夠了還不快給皇上請安。”
奴兮一怔,馬上伏身參拜。
阿保機抬了抬手:“起來吧,都這麼久了怎麼還被這張臉迷去了。”見奴兮臉色訕了訕,又含笑道,“寄月已經先回去了,皇后今日身體欠安正休息著,你也不要去打擾了,就先回去吧。”
奴兮剛要點頭應‘是’,卻聽耶律李胡的聲音:“父皇,讓額格齊和我們一塊兒去吧。”
阿保機蹙眉想了想,然後看著奴兮說:“那你就隨我們一起去吧。”
奴兮看了看韓延徽,又看了看阿保機問:“你們去哪兒?”
剛問完便聽見韓延徽朗聲一笑:“跟著皇上出去何等榮耀,也就你還要猶豫著問一下,也只有你敢問一下,若是換了別人,可就是死罪了。”
奴兮瞥了眼韓延徽,心雖不甘,但的確都是實話。只得又拍著馬屁:“皇上乃是當世明君,怎麼可能隨便判人死刑呢?!倒是你,把皇上說的如此小氣,你卻說說該當何罪呀?!”
周圍的奴才似是已經習慣了,記得第一次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兒都嚇得魂不附體了,生恐自己受了牽累。
愣了幾秒,韓延徽和阿保機同時笑出聲,阿保機看了看奴兮又看向韓延徽:“這麼些年你都沒在這張嘴上討過什麼便宜,延徽呀,我看你是真的遇到對手了。”
韓延徽看著奴兮一笑,奴兮卻就坡下驢道:“那都是韓大人讓著奴兮的。”
韓延徽含笑搖搖頭:“得了便宜還賣乖。上馬吧,我帶著你。”
奴兮點頭剛準備上馬,卻聽見耶律李胡低低的喊了聲:“額格齊……”
一愣便停了上馬的動作,奴兮轉頭看了看耶律李胡,又回頭看著韓延徽:“你先隨皇上去吧,我隨著三皇子過去。”
韓延徽偏頭看向阿保機,阿保機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前行。
等阿保機的大隊伍走完後,奴兮方才走到一邊的人群裡,到了耶律李胡身邊不禁疑惑:“三皇子,到底是要去幹什麼呀?!怎麼你們都不騎馬?”
“父皇要帶我們上山,”耶律李胡耷拉著腦袋,“可是我不想去,父皇不准我們騎馬,沒有說為什麼。……一定會很累的。”
耶律德光拍了拍耶律李胡的肩膀:“你不是想我帶你出來嗎?這會兒也算是如意了。”
“才不是,我是想出來騎馬玩兒的。”
“三弟,”旁邊的耶律倍突然開口,“父皇可能是想鍛鍊我們,你就堅持一下。”
耶律德光看著耶律倍抿嘴一笑,眸裡卻不是唇邊那樣的純真笑意,而是一池深黑,看不清裡面盛著什麼。
奴兮看著他們兄弟三人,此刻這樣並肩而行,雖然暗地裡還是波濤洶湧,可至少面上是祥和一片。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了?!
隨著他們一點一點的長大,皇權的慾望一點一點的強烈;隨著耶律德光一分一分的立功,耶律倍的地位一分一分的動搖……
這樣並肩而行的時候,還有多少呢……
“額格齊……”耶律李胡輕輕晃了晃奴兮的袖子,眼裡半是乞求半是渴望的眼神,看來,他還沒有放棄讓自己去求皇上。奴兮不禁斂了神色,看著耶律李胡道:“三皇子不要為難奴兮,皇上金口已開,誰求都是沒有用的。”見耶律李胡頓時沒了神采,奴兮又道,“三皇子是皇上的兒子,所謂虎父無犬子,奴兮相信三皇子,無論什麼事情都一定可以的。”
到了草原的時候,阿保機已經命人開始紮營了。
因夜裡下了場雨,這會兒草原的空氣自是好的不得了的。等營地紮好,眾人都休息好了以後,阿保機方才叫來三個皇子。
阿保機坐在營地正中的寬椅之上,韓延徽坐在左邊的椅子上,奴兮坐在韓延徽旁邊。
“圖欲,德光,李胡,今日叫你們出來,是讓你們去這山中採薪。你們自己去,不準帶任何隨從。午飯時回來讓我看看你們的成果。”吩咐完便揮手示意三人退下。
耶律李胡卻試探著開了口:“皇兒想讓額格齊陪著。”
說完,見阿保機默了半響,臉色已經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