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就猜到了。世上的人,誰都可能相信歐陽家滅門的兇手是慶王,只有一個不會相信,那就是真正的兇手--當今皇上。他不會相信歐陽靖宇的說辭,只有斬草除根,才能使他正正放下心來。此刻,恐怕他已經和慶王達成某種協議了。
她疲憊的說道:“就照我們以前的安排去做。” 不待李安回答,已經實在是熬不住了,意識一散,昏昏睡去。
“澐兒!澐兒!”
有人用力推著她。
她迷迷糊糊地張眼,看見司徒明澐坐在床邊。“哥哥……”
他憐惜地看著瘦骨嶙峋的妹妹,憐聲道:“喝藥了。”
她勉強一笑,在大嫂的扶持下坐了起來,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一個帳篷裡,身下的一張床佈置的十分舒服。帳篷正中央地上鋪著塊地毯,上面擺著兩個平頂箱子,似乎被當成桌子用,放著紙筆,四邊擺著軟墊,除了這些,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擺設。她心中有些意外,“哥哥,我們在哪裡?”
司徒明澐沒有回答,扶著她的大嫂先開口道:“姑娘還不知道呢,慶王謀反,封了都城,扣押了滿朝文武百官!幸虧這幾年我們都住在城外,如今我孃家人都困在城裡,還不知怎麼樣了呢?”
筱澐有些傻眼了,愣愣地喝了一口司徒明澐送到嘴邊的藥。怎麼會這樣,那個皇上不是這麼草包的人啊,一直他以來都是心思縝密,心狠手辣,怎麼讓慶王就這般輕易佔了都城。還是,她竟然昏睡了許久,錯過了什麼大事?!
司徒明澐卻不開口,只一口口的將藥喂她喝完,擦擦她的嘴角,才說道:“皇上這次玩兒過了頭,他以為可以逼著慶王出手對付歐陽家,他再坐收漁利。沒想到,打虎反被虎傷,慶王先對他下了手。今天你們前腳出城,他就利用皇上的大意,搶佔了皇城。正午時分傳來的訊息,慶王可能已經殺了皇上,正在滿城搜捕太子和平南王。”
她心頭一顫,啞聲道:“梅子,也困在城裡?!”
司徒明澐不忍看她,扭頭道:“這裡是江南大營,都統尉遲肅是你小哥的換命兄弟。家裡上下都安頓好了,你安心養病。”正要起身離開,衣襬卻被她拉住。
“妹妹放心,我們會想辦法平安帶出梅子的。”他勉強擠出笑容安慰道:“慶王雖然佔了都城,可都城的咽喉,江南、江北兩座大營都不在他的控制之下。有老爺子坐鎮,慶王翻不起什麼大浪。”
筱澐搖搖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他也被困在城裡,沒有他,老爺子一個人又能支撐局面多久?”
司徒明澐知道她說的平南王,歐陽靖宇畢竟老了,要穩定局勢必須是皇族的人,平南王確實是唯一人選。他正要開口,突然司徒皓澐闖了進來,興奮的說道:“好訊息,李安飛鴿傳書來報,他們買通了東華門的守軍,今晚偷偷開城門放平南王和梅子出城!”邊說邊講手上的情報遞給筱澐。“澐兒,看來你養的這些巖鳥還真是有大用處……”
筱澐顧不得聽他嘮叨,顫抖著看著手中的信,李安簡明的說明了情況。皇上的確被慶王殺了,後宮嬪妃和太后都落如他手中。只有東方景浩帶著梅子逃了出來,如今躲在城裡,就等著天黑就能出來。
這時,神醫掀開帳篷進來,看到筱澐的樣子,驟然沉下了臉:“你要是想活的久一些,最好不要這樣大怒大喜的。”
司徒明澐急忙道:“是我該死,忘了神醫的囑咐。澐兒,神醫說你得了風寒,要好生休養。不過,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我這就去他們安排接應的事。”
筱澐心情平復了些,見他要出去,急忙攔道:“哥哥,等一下。您去江北大營見平南王府的人,讓他們去接應吧。家裡得用的人不多了,我們一家子,加上歐陽家三口人,總得留幾個自己人在身邊。”
司徒明澐點頭出去安排,這裡神醫不發一言,伸手切住了筱澐的腕脈。只覺得她脈氣鼓動無力,脈搏緩慢,若有若無。他面色越來越沉重。
“神醫,我妹妹究竟怎麼了?怎麼這幾年身子越來越弱?”司徒皓澐急切地問道。
“不要叫我神醫!老夫姓白。”他忽然大怒,頓了頓道,“夫人的病是元氣耗損精血虛弱,多休息調養就是!”
“小叔,彆著急,讓姑娘休息吧。”一直坐在床邊扶著筱澐的大奶奶,這時才有機會插嘴說道。
他這才注意到筱澐的疲倦與蒼白:“嗯。妹妹是要多休息。等有了訊息,我馬上叫醒你。”
筱澐點點頭,由著她扶自己躺下,慢慢閉上眼睛,只希望一覺醒來,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