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軍機大營陷入沉寂。
“那就這麼定了。今夜戌時,夜襲。”万俟梟拍案。
“我不同意!”尉遲靖大叫,“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堅決反對這樣毫無意義的去送死!你一個生活在帝都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人懂什麼!你好吃好喝的蹲在大後方享福,又怎麼會懂我們兄弟們每一場上戰場就等於去一趟鬼門關的感受!你懂什麼是兵法嗎?你懂什麼叫士氣嗎?你懂什麼叫做氣不足而養之不戰嗎!我們士氣還沒有恢復,就應該避而不戰!你倒好,還自己去挑釁人家!嫌命長是吧?”
万俟梟面色一冷,眼中殺機閃過。
沒想到的是,尉遲靖這話原本是貪生怕死的避戰,結果居然還引起了一部分人的附和。有幾個將軍聞言不禁有些動搖:“監軍大人,我軍自從上次被個女人一敗,士氣簡直跌到低谷,別說打仗了,聽到柔然的戰鼓就頭疼,此際還要夜襲強攻,著實有些強人所難了。不如再等些時日回覆了士氣……”
“是啊是啊,現在一攻要拿下還好,要拿不下,就會讓我軍士氣徹底崩潰……”
尉遲靖一見竟然有支持者,更加來了精神,繼續潑汙水道:“就是!不懂兵法的人還敢大言不慚要指揮,真出了事你擔得起嗎?還要拖累我們!反正本將軍是不會出徵的!不管你是急於表現自己好向皇上邀功還是純粹拿兄弟們性命當螻蟻玩,反正老子是恕、不、奉、陪!”他站氣勢跋扈在万俟梟面前,橫眉怒張,兩手叉腰,凶神惡煞的居高臨下瞪著万俟梟。
万俟梟不怒反笑,眾人只聽到她那中性的乾啞的有如生鏽機器的笑聲響了兩下。
突然白光一閃,尉遲靖最後一個“陪”字說完,只拖了一個尾音,絡腮鬍子鬚髮皆張的頭顱就骨碌碌滾到了地上,一直滾到尉遲敬德腳邊。身體脖頸上湧出的鮮血“噗”的噴上了帆布帳篷。
眾人都驚呆了,反應不過來呆呆的看著万俟梟手上染血的寶劍。天縱雲寶劍,上斬王侯將相,下殺敵國賊子,若有不擒,可先斬後奏!
“現在,還有誰不同意?”万俟梟眼神陰鬱,劍指眾人,一一掃過。所有人都縮了縮脖子,似乎只要說個不字的話,下一個頭顱落地的就一定是自己。
“二弟!”尉遲青雲眼瞳放大,一回神最先撲上去抱住沒頭的屍身,痛哭流涕。
“你!你殺我二叔!我跟你拼了!”尉遲彥紅了眼,瘋了一般大吼著就要撲上來,馬上被身旁的人死死拉住。
“你?想死?”万俟梟手中的天縱雲寶劍立刻指向尉遲彥。雖然她身披斗篷,別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能想象她此刻的窮兇極惡。太兇殘了,這個監軍!簡直就是地獄來的魔鬼,說殺就殺,毫不手軟。
立刻有識相的人打暈了掙扎的尉遲彥,將他拖了出去,才算保住了尉遲彥一條命。
万俟梟盯著晃動的門簾看了足足五秒,才慢慢收起劍勢,轉向身邊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尉遲敬德。
“尉遲大元帥,你怎麼說?”万俟梟並沒有用劍指他。對尉遲敬德,她還是敬佩的。殺他兒子固然不對,但作為一個掌握最高權威的老元帥,尉遲敬德應該明白她的做法雖然不講情面卻也佔理。尉遲敬德為什麼一直龜縮在這裡沒有發動總攻?就是這些人的阻撓礙了事!
尉遲敬德看著腳下兒子死不瞑目的頭顱,心痛的閉了眼:“我……同意。”
站得靠他最近的万俟梟看到了他眼角的晶瑩。
万俟梟點頭算是滿意,心裡多少對尉遲敬德有些愧疚。不過更多的還是敬佩。如果是自己最重要的人被當面殺死,她很難保證自己不亂來。
冷冷的掃視一圈,万俟梟提高音量冷聲道:“尉遲靖,貪生怕死妖言惑眾,妄圖不戰而降,屈服於柔然,棄我大秦安危於不顧,其心可誅,故而殺之。如諸位所見。”
說完,天縱雲劍“鏘”的一宣告晃晃的歸鞘。
“你這根本不是跟眾將軍商議行事,根本就是一家獨裁!”尉遲青雲放下尉遲靖的屍體,悲憤交加。
“我有說要商議嗎?我把你們叫來不過是跟你們報備一下而已。”万俟梟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道。其實最初確實是想找他們商議的,可是她發現,對尉遲靖這樣不知好歹的人,軟言好語說話不如鐵血手腕鎮壓,這些人,給他們三分顏色就各自開染坊打小九九了,一個個陣前不戰而退,一味貪生怕死只想保全自己,與其如此,那倒不如她一手獨裁,獨攬大權自己部署操作。
“好,既然如此,那麼,立軍令狀吧,這場突襲要是